秦沔呆了一呆。
庄亲王府没了,庄亲王世子的名头也不复存在,他没有功名官职在身,没有金银财宝在府。
京城里,他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蝼蚁,富家人的凶悍恶仆都能打死他,或许还不用偿命。
“我……我……”秦沔颤抖着唇,忽然想起了他的哥哥,楚洵。
“书娆……”秦沔眼神一亮,便抓着沈书娆完好无损的那只左手,激动道:“我哥哥,我哥哥楚洵是锦衣卫指挥使,又是广平王府的世子,有他帮忙,害你的人,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当年前庄亲王妃雪地晕倒的时候,他曾将母亲偷偷扔掉的药丸子捡了几颗,帮楚洵母亲暂时保住了性命。
虽然前庄亲王妃本就时日无多,但到底,他的哥哥是记着这份儿恩情的。
秦沔对沈书娆向来没有隐瞒的,便将当年的事,还有楚洵记得他帮忙的事说了一番。
“书娆……我哥哥一向恩怨分明,若知晓你遭了这么大罪过,我让他帮忙的话,他一定会帮的!”
沈书娆眸中露出一抹笑意来。
原来,她父亲猜测得果然没错,楚洵没对庄亲王府赶尽杀绝,果然另有原因。
而正因如此,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啊。
“阿沔……你说楚世子能帮忙,这我是信的,可你又知不知道,我的手,我的脚,到底是被谁斩断的?”
秦沔一愣。
就听沈书娆含恨道:“这都是拜你的好哥哥——楚洵所赐!”
秦沔一下子便面如土色。
“这……这怎么可能?”
算起来,沈书娆算是他的弟媳,即便是看在他这个亲弟弟的面子上,楚洵也不可能这样对沈书娆啊!
“怎么不可能?”沈书娆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是我在对你说谎?你若觉得我在说谎,那你就走。
你就走得远远儿的,再别管我和娘,让我这断了手脚的女人在娘家待一辈子,让娘在顺天府牢房待一辈子,你别做我丈夫,也别做娘的儿子!”
说完,沈书娆便扭头接着哭哭啼啼,直哭自己命苦。
秦沔一听齐氏也出了事儿,似乎也同楚洵脱不了干系,便忙拉着沈书娆的手。
焦急抱歉道:“书娆……是我说错了话,可……可我昨儿都在找你,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实在不知。
你好生与我说说,我一定帮你和娘的。哪儿有丈夫不要媳妇儿,儿子不要亲娘的啊!”
沈书娆听完,这才止住哭声。
哽咽道:“你知道你哥哥是外人,知道我和你娘跟你是一家人就好!这事儿,原是这样的……”
沈书娆便从昨日开始说起。
当然,沈书娆是不会把自己换了端阳郡主面容的事儿说出来的。
而秦沔见沈书娆戴着幕篱,也只当是沈书娆因为容貌被毁,这才戴上幕篱,不以真面目见他。
于是,沈书娆便将安平伯教给她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只说,昨日出了安平伯府,觉得胸闷气短,脸上的伤也不大舒服,便想去药房再让浦大夫把把脉,另抓一副药。
结果,她刚到春草堂,便碰到了公主府的青葵过来找春草堂的浦大夫去看病。
“你说说……”沈书娆哽咽道:“爹是楚世子的亲爹,你又是他亲弟弟,那笙笙公主,可不是我们的亲嫂嫂了吗?
我是弟媳,见嫂嫂有事儿,上门儿探望有错吗?我不过是帮公主殿下端药的时候,药汁子洒在身上,脏了衣裳,到客房换了件衣裳罢了。
可谁知道……可谁知道你哥哥,竟会那样对我……他……他竟然强迫我……他就是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