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很难想象他是怎么顶着快四十度的体温在太阳下晒了四个小时。
离俱乐部不远有家私人医院。
病房里,陈厌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白色枕头几乎和他的脸色融为一体。
医生给他开了药,勒令他这两天最好住院。
否则会有重症的危险。
南蓁知道他不喜欢医院,但他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柯周维赶来的时候,方力何也在病房里。
他示意柯周维噤声,快步过来把他推出去,又回身小声对南蓁说:“我们去办手续。”
坐在床边的女人没有说话,床头灯洒下来的光影落在她身上,昏淡又圣洁。
病房门关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
南蓁专注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
记忆里,陈厌很少生病,倒是经常受伤。她不得不提心吊胆。每次电话一响,她都很怕是他又受伤的消息。
这种担心一开始怕对游静云不好交代,后来就只是纯粹担心陈厌这个人。
他其实是个不太会逞强的人。或许是为了让她可怜,或许他性格里本来就有这部分。他每次对她说没事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讯号却是需要安慰。
她一开始分不清他是故意伪装还是真的需要关怀。
可如他所言,即使他坦诚说自己有事,即使他会直白地喊疼,又怎么样呢?
当初游静云让他生活的还不如一个孤儿,如果不是南蓁,他可能会一直那样过下去。
他在她面前表现温驯,体贴,哪怕是受伤,他第一反应也是道歉。他惯性讨好,展现自己完美的假面,以为这样就能获得一段稳定的关系。
他只是想有个人陪着他,被爱或爱他。
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偏偏出现在那个时候的人是南蓁。
南蓁起初清醒地知道,她不该太多地介入他的生活,但后来她做不到。
大约是南振国给她的爱太多了,她并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没有得到过任何爱。她想把自己分给他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想看到他被爱时亮起的眼眸,想给他一种安定,想让他明白他并不一定要做的多好才能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