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刚落,林珣白便忍不住上前几步,他眼角有些红,露出平日没有的脆弱:”三弟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倒真有一事,林春温垂眼:“我不能在娴妃身边尽孝,心中多有愧疚,还请二哥能照看一二。”
林春温对原主的母亲性格很了解,是个极温柔以至于近怯弱的女子。他如今自保都难,只能暂时请林珣白照看娴妃,混乱中不至于出事。
只是恐怕林珣白对他多有怨言,甚至他刚刚才拒绝了林珣白的好意。身居高位的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任凭什么样的喜爱大概也会被恼怒替代。
林珣白微愣,然后缓缓笑道:“三弟果然孝顺,二哥不济,只能尽力代为照看一二。三弟若放心不下,也可多多回宫探望。”
他这样说,叫人很不能放心。
然而林春温并没有动摇:“我知晓二哥事情繁多,能得二哥记挂已是很好的事了。”
林珣白见他不为所动,不自觉地把玩起腰上的佩玉。然后林珣白慢慢笑了起来,吐了口气,轻声道:“若三弟如此坚决,那便去吧。”
他手中的玉佩成色并不算顶好,只是一缕沁红被雕成了金鱼,显得十分有趣别致,是林珣白及冠时林春温送的。一直被主人戴在身上,时时把玩,如今玉色润泽,与当初已是截然不同。
林春温见他答应,点点头,与谢一离开了。
秦毓羽与林珣白站在原地,相对无话。
林珣白盯着林春温消失的方向,一瞬间脸色有些扭曲,但这失态十分短暂,下一刻他便收起了脸上表情。远远看去,又是一名温润疏离的神仙公子。
猎猎秋风吹过,盔甲刀剑的生冷苦涩气息掠过两人衣袍。
两人沉默半响,终于有人开口了。秦毓羽眉峰冷冷,几乎要化作伤人利器:“你走罢。家父恩怨、满门荣辱,我们战场上再见分晓。”
多年同窗读书,即使身份有别,如今拔刀相对,多少有些令人唏嘘。
林珣白菱唇微弯,衬得他容貌贵气非常,似画中仙人般观之可敬:“自然当如此。”
——
偌大的府邸中,亭台楼阁,曲园流觞,十分风雅别致。只是站在湖边倚栏而望的女子似有些闷闷不乐,她走到琴边,胡乱拨弄了几下,问身边的侍女:
“还没有消息么?”
侍女面色惶惶,小心道:“平大人自从被拘后一直没有消息,但前几日便传闻二皇子已经在回京路上,算来这几日应该就到了。逆贼猖狂不了多久了,平大人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平一梦闻言,手指下意识地在琴上拨动。某根弦突然断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后,娇嫩洁白的手指上立马出现了一道伤痕,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
那侍女惊呼一声,立刻叫人将主人扶到屋内,打发人去请医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