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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对面两人,一字一顿:“二皇子如今只身入险境,该担忧自身安危才是。”
这话隐含威胁,林珣白却道:“将军?父皇何时封了个会犯上作乱的将军?秦公子不要开玩笑才是。”
林珣白笑意如常,语气微带疑惑,似乎真的对此感到不解。
秦毓羽身边的将士们有一瞬间的骚动,但是秦毓羽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便迅速安静下去了。
林珣白看在眼里,一丝烦躁飞快地掠过心头。
秦毓羽不与他搭话,只是示意身边亲卫。那亲卫下马,手中拿着一包草药,向两人走来。
秦毓羽看着林春温见到他之后就有些不对的脸色,道:“这是加了我的心头血调制出来的药,你前阵子就开始喝了,不要断,一日三次,月余便能解你忧患。”
草药旁边还有一个药葫芦,里头装着熬好的药。
林春温示意林珣白放他下来,然后接过药葫芦,入口正是前几日秦毓羽给他的喝的腥臭药汁。
林珣白见两人这般举动,旁人竟一句话也插不上,脸色变得很差。
喝下之后,林春温体内的情蛊果然平息了。秦毓羽垂眼,有些严肃地对林春温说:
“开战在即,我身边并不安全。二皇子屡次想救你,我私心里并不想你与他走,但我尊重你的想法。”
“你若留下来,我便遣人把你送到江南,那里不被波及。你若要走……”
秦毓羽没有说完,他专注地看着林春温,长睫在眼中投下阴影,显出一丝温柔:
“你要走,还是留?”
林珣白心里也闪过这个问题,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林春温。
林春温看了看对面的秦毓羽,又转头与林珣白对视一眼,突然笑了:“我不走也不留。”
他快过二十的生辰,有个青年的模样了。不复年少时的迤逦艳丽得男女不分的样子,那种有点邪恶的美转变成了真正风流烂漫的美。
他的一颦一笑不再是刮骨柔刀,但一嗔一怒仍能催魂折魄。
他不再是“柔”,不再是“妖”了。他是滟滟随波千万里的无暇明月,是借得梅花一缕魂的世间少有,是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般的惊鸿一瞥。
颊边那颗红痣镇住了他过分的容貌,也成为旁人眼里挥之不去的一抹秾艳色彩。
林春温极少笑,因此更叫人失神。他说:“谢一,我们走吧。”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秦毓羽与林珣白,便见眼前一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林春温旁边。
林珣白见林春温真的就这样要走,不由得叫住他:“三弟,你当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