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的手死死的捏成了拳头,轻轻的藏在了袖子里面。
他想要这样子生生的将贞敏公主作践死了好了。
萧英言语之间却也是不觉泛起了冷怒之意,呵斥:“好了公主,你还要丢脸到什么时候。如今你的举止,轻浮狂浪,居然在这么多男人面前露出手臂。你不要脸,也不在意我萧英的脸面,难道连你父皇脸面,龙胤皇族的脸面都是不要了?你这样子的举止,和流莺娼妓有什么差别?你还说自己没有染病?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做出如你这般举动。”
他的骂声,也是让贞敏公主的脸颊一阵子的苍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一道清越的嗓音却也是响起:“北静侯此言差了,我瞧不是贞敏公主有病,是你出手打了她吧。人家娇滴滴的少女,你为什么这般心狠,居然是做出了这样子辣手摧花的事情。我在元家时候,已经听到了议论,我听到元家的人说,你的原配妻子,元家秋娘,可是被你生生打死的死的。元家不敢将你得罪,也不好往外说,可是元家许多人都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月砂知晓了此事,可是怎么都不敢嫁入萧家了。如今贞敏公主受伤,难道这一切种种,都是巧合不成?”
说到了这儿,元月砂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侯爷素行良好,若不是因为这样子,陛下也是绝不会将女儿这样子的嫁给你。贞敏公主有些任性,所以当公主哭诉时候,也会像在场各位一样,心生疑窦。只怕,会觉得是贞敏公主的错。唯独我这个听到了元家种种流言的元家女,却也是清清楚楚知晓——”
她指着萧英,清清脆脆的说道:“北静侯萧英,那就是个变态!”
元月砂说得这样子直白,指证得也是铿锵有力,言语更是清清脆脆的。
听得人心里面也是不觉脆生生的,竟似流转了几许冰玉碰撞之意。
就是如此的坦然,如此的理直气壮,指着萧英鼻子骂他是个变态。
萧英瞠目结舌,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想要在街上挥动拳头,打死元月砂。
好在萧英也是有些自制力的,绝不至于如此出丑。
他听到了一层又一层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热闹得紧。
只因为元月砂说的言语,实在是骇人听闻,她口口声声,只说萧英第一任妻子,是被萧英虐杀而死的!
就好似萧英清楚知晓那样,越骇人听闻的流言,别人才不会理会真假,却越乐意去传。
好似他虐杀了第一任妻子,又欺辱公主,这可比公主疯癫更加令人觉得刺激。
当然,这并非那些他故意栽赃给贞敏公主的流言蜚语,而是实实在在的真实。
萧英粗暴打断:“昭华县主在胡说什么,你在污蔑什么?这些你可有证据?无非是些个毫无根据的俗浮流言!污蔑之词!”
元月砂嗓如清冰,对萧英那骇人的戾色不闻不问,犹自淡然而清脆:“这些都是事实!你打死了病弱的原配,元秋娘死时候一身衣衫满是血。你让她流产多次,亏了身子,最后又被你虐打而死。你将元秋娘的陪嫁丫鬟一个个弄死,打死了春燕,折磨死了淑妮,最后连个没长大的小丫头都没放过。否则我元月砂为何不肯嫁给你?只因为你是个双手染满了鲜血的恶魔,你可怕无耻,狠辣得紧。我便算出身寒微,想要攀个高枝,也绝不敢攀你这样子的男人。”
她甚至向前了一步,对着萧英,指责起来:“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孩子,冤魂森森,都是瞧着你,都在侯爷周围,等着将侯爷一块块的肉生生的咬碎,吃到了肚子里面去。北静侯萧英,你不得好死!”
她说得有板有眼,骇然听闻。
不错,日子久了,这些事情已然是全无凭据。
可这口舌相争,要的就是气势凌人,要显得自己理直气壮,十二万分的有道理,有底气!
最好是刺激了萧英的疯病,让萧英动手,让满京城的百姓瞧见了萧英的丑态。
她也是瞧出了萧英呼吸急促,分明也是极恼怒。
而且,必定还有一些心绪。
他曾经做过的孽,那些被萧英弄死的女孩子,名字一个个的从元月砂的朱唇之中这样子的说了楚来。
然而萧英到底没有动手,他却也是伸手,铁掌一般的手,死死的扣住了贞敏公主的手腕。
“公主,你跟我走,不要胡闹。你就是听了这个弃妇的胡言乱语,所以脑子都被说得不清不楚。走,你跟我走!”
他已然是不想人前和谁争辩对质,如今只要将贞敏公主这样子抓了回去,好生炮制。
今日之事,就算是惹得一些议论。
可是整个京城的流言蜚语,难道还会少了?
市井百姓总是兴致勃勃又容易善忘的,他们今天议论这个,明天议论那个。日子一久,那也是什么都会忘记了。
元月砂眼底掠动了一缕怒火!
萧英此举,那是想要逃?
这可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蓦然向前,可那没有受伤的手臂忽而被人轻轻一扯。
一回头,自然瞧见了周世澜那张英俊而多情的面容,那双眼睛里面流转的狐疑和担切。
元月砂不能够再插手了,只因为元月砂再无插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