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蔷心酸溜溜的瞧着元月砂,心尖尖流转了浓浓的酸意,很不是滋味了。
元月砂南府郡爹娘还没到,元老夫人令人快马送去书信,得了允了的回信,便是急匆匆的为元月砂下了小聘,过了文定。这几日,更为元月砂新打了几套首饰,新做了几件衣衫。元月砂就算是一天一件换着穿,也不见得能穿得完。
如今元月砂一身崭新的丝绸,打扮得比元蔷心还鲜润,生生将元蔷心给比下去了。
元蔷心忍不住想,要是嫁给萧英的人是她,那也是会有这样子的福气的。
那些贵女瞧着元月砂娇滴滴的脸颊,不觉心思各异。她们心里对元月砂也充满了好奇,也不觉凑过去,一个个的围绕着元月砂说话儿。
那言语或酸或甜,或甜或醋,真真假假的,充满了试探之意。
正这样子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说话儿时候,却听到一缕尖酸刻薄的嗓音:“萧元两家结亲,这自然也是一桩喜事,只是我却是极好奇,这南府郡的元二小姐,怎么就没了痴心,不肯为你那唐大哥守那贞节牌坊,却是欢欢喜喜嫁人了。元二小姐不是当众哭哭啼啼,说你那个唐大哥死了,你也差不多宁可死了。便是人没有死,头发没有剪,你也要一辈子青灯古佛。想不到唐文藻死了,一个多月,两个月不到,元二小姐又要办喜事了。”
这样子尖尖说话的姑娘,满龙胤京城也只能挑出薛灵娇一个人。
别的人至多暗暗的讽刺,说些不阴不阳的酸话。
可是薛灵娇却将话儿说到了明处,一点也都不避忌人。
唐文藻那样子的货色,薛灵娇原本也是瞧不上。元月砂扔了唐文藻,另外挑人嫁,嫁给王爷也好,侯爷也罢,薛灵娇都是懒得理会。只不过元月砂偏偏做出一副对唐文藻深情无悔的样儿,闹得薛灵娇都是相信了。这自然是让薛灵娇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元月砂轻轻柔柔的叹了口气:“薛五小姐,这女儿家的婚事,原本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纵然我是存着为唐大哥守节的心思,可是家里面长辈体恤爱惜,我怎么能违逆。”
薛灵娇冷笑:“既然是如此,那你心里,便是并不想嫁给萧侯爷,心里面不喜欢他了?”
她分明是故意挑衅,挑元月砂的错处,从元月砂的话儿里面挑出骨头来。
别的贵女虽然不敢将这些话儿讲到明处,可是却也是乐得瞧个乐子。
薛五就是个无事生非的货,当众撕破元月砂这张美人皮,瞧着也是有趣。
谁让她已经是许给了十七皇子,家里面又宠得无法无天,就连陛下皇后也不跟她计较。
元月砂不动声色:“这长辈许的婚事,不但身子要顺从,这心里面也要顺着,那才是真正的孝道。当初我一心一意想着唐大哥,难道是私相授受?这家里面将我许了过去,无论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对我怎么样,待我如何刻薄狠毒,我都自然应当一心一意。如今家里长辈要我这样子待萧侯爷,我自然也是会三从四德,对于从前的唐大哥,想也是不会再想。”
薛灵霜却是不由得为之气结。
元月砂这脸皮也是厚得很,人人都知晓她是虚情假意,想不到她居然仍然是如此的坦然,说得细声细气,温温柔柔。
别人异样的目光,她竟全然不在乎。
在场的女子,也都是跟薛灵霜做同一种心思。
只不过这般风轻云淡的脸皮,似也难怪她能得偿所愿,嫁给了侯府做填房。
以后对方必定极有前途,就算是不乐意结交,也犯不着得罪,客客气气的面子情就好了。
她们这些个贵女下了马车,说了会儿话,拌了句嘴,便一个个的的入宫。
这皇宫之中,御花园里面绿草如茵,鲜花如锦,彩蝶翩然飞舞。
贞敏公主就在这鲜花堆里,富贵锦绣之中,盈盈而立,身姿纤纤。
她如花朵一般娇艳,好看极了,秀丽之中带着三分贵气,领口戴着一串红珊瑚的珠子,越发衬得脸颊娇艳欲滴。
这样子轻轻一站,似乎连满院子的花儿都是为之而黯然失色。
在场的贵女见着她娇艳的容光,都不觉自惭形秽,因为贞敏公主身份尊贵,她们连嫉妒的心思也是不敢有。
贞敏公主正欲给杨太后请安,听杨太后念经,那些贵女听了,一个个纷纷跟着去。
元月砂垂眉顺目,轻盈的跟上。
有了贞敏公主在,别人对元月砂也是没什么兴致了。
眼前这个如娇花一般美丽的姑娘,是帝国最尊贵的女孩子,她这朵花儿究竟是会落在了哪户人家,人人都很好奇。
既然是如此,元月砂那门婚事,也是显得没那么引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