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也只有看霞散人称呼鸿蒙老道为张鸿蒙,普通的江湖人不敢这样称呼鸿蒙老道,虽然他确实叫张鸿蒙,并不是个道士,可暗三门江湖老客一直尊称他为老道,相当于一个善意的外号吧。从这句话也能看出,龙甲神章门下这些人,素来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为首的那人说:你深夜来访,带着这么多人,为什么事啊,我们这门里和你好像没什么往来吧?
鸿蒙老道先不说所为何事,先把自己师父看霞散人拉了过来,说道:这是我师父,看霞散人,找你们门宗孙先生,有点事情相商。
饶是这七八个人鼻孔朝天,也听说过看霞散人的大名,这下子慌了神,没想到是暗三门中第一人来到五仙观,这事是小头目不敢处理的,为首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看霞散人,颇为惊骇,说道:那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们门宗主,稍等稍等。
说完慌不择路的跑了进去。
剩下那些人,十分尴尬的站在门口,原本气势汹汹的架势,瞬间就没了,想让进我们去,没得到孙德龙的允许,想将我们拒之门外,无奈来人名头太响。我们互相就那么尴尬的站着。
不一会,满院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原本我还以为五仙观停电了,这不有电嘛,刚才还说我们深更半夜敲门打户,我看看表才八点半,五仙观总不能这么早就睡觉啊。
灯亮之后,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老者从主殿里出来,远远一看,那老者干巴瘦,比猴还轻着几两的意思,不过脚步硬朗,走路带风,快步走到门口。
我定睛一看,楚凤楼所说,果然不虚。从面相上看,来人就不像个好打交道的人,一脸阴险狡诈的模样,三角眼,扫帚眉,一双死鱼眼,往外突着,高耸颧骨,塌腮帮子,鹰钩鼻子,蛤蟆嘴,一面枣核褶子,看那样子,少说也得六七十岁,手干巴的和枯骨一样,双腿就如麻杆相仿。
他急匆匆走来,已经知道是看霞散人到了,却不相信,举着一支手电,对着门口横扫,嘴中喃喃说道:现在骗子很多,不一定真是看霞散人,那人我认识,我得验验真假。
这孙德龙还真有怀疑一切的架势。
不过以看霞散人的性情,并不介意,主动上前一步说:老朋友,你看吧看吧,就是我。
孙德龙端着手电一阵强光照着看霞散人的脸,致使散人被耀的睁不开眼,这个举动很无礼,但是为了大局,我们都没有说话。照了有半分钟之久,孙德龙才放下手电,说道:模样倒是长的很像,我还须试试你手段,再做判断。
我从没见过如此下作之人,这已经不是小心谨慎的问题了,这人果然心理有毛病。
在门口的时候,楚凤楼应经跳到生铁孩的怀中,生铁孩一双铁臂抱着楚凤楼,给陌生人一种自己是宠物的印象,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突兀。
楚凤楼瞪着一双橙黄的猫眼看着我,并且小声对说: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还不信,宁愿在虫怪面前战死,也不来这里和孙德龙打交道,虫怪厉害,那是在明处,孙德龙远不如虫怪厉害,可是正常人压根就不知道他整天想什么,半夜害死咱们怎么办?
孙德龙关掉手电之后,听见看霞散人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猛然喝道:是谁在那边嘀嘀咕咕的?
楚凤楼这才不再言语。
孙德龙上前一把握住了看霞散人的手,用了个道门,只见两人所握的双手上忽的一下冒出一股黄烟,结果孙德龙忽然被看霞散人崩开,立脚不住,差点跌倒,好在被身后几个徒弟扶住。
孙德龙说道:果然是看霞散人,久违久违。不知道你深夜到访,找我有什么事,这几年我不问暗三门中的事情了。
看霞散人也知道孙德龙傲慢无礼,竟然还不往里让我们,想着在门口说完事,关门大吉,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赶人走的样子。散人于是说道:能不能进屋详谈?
孙德龙极不情愿的说:也好也好,那就来吧。
便引着我们进了一间屋子,进门一看,家具古朴,只有八仙桌子一张,太师椅子两把,孙德龙也不谦让,直接一屁股坐在一把太师椅子上,用手一招呼,示意看霞散人坐另一把,其余的人他连让也不让,由着我们站在地上。
看霞散人开口先说:刚才我们是乘坐卡车上的山,不知从哪里出来一辆越野车,把路给堵住了。
孙德龙笑笑:我这山上不比别处,一到晚上看见山下有灯光,我就派车下去堵路,那些自命不凡附庸风雅的驴友经常深夜光顾,整的自己很有钱似得,要上山来住,我这里客房最低两千八一晚,住完他们第二天就去投诉被宰,物价局了旅游局了那些烦人的玩意儿,又要上山找我,极为烦人,我干脆不招待他们。
话音刚落,只觉得脚下一震,桌子上的花瓶差点摔下来,门外急匆匆跑进一个年轻后生来,一路叫道:师父师父,那剑又震动了,光彩冲天,宝妖也要出来的样子,铁链子绷得咔嚓咔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