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轻柔的叹了一口气,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落在了华美的衣襟之上。
“母亲,大姐姐她当真生了病了,你瞧她说的那些话儿,难道你还能信她说的,我有意害她不成?”
婧氏越怒,不错,她是不能得罪元月砂,可这元月砂也太得寸进尺了。
居然是咄咄逼人,一门心思的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是看到了元月砂身边的萧英,婧氏就算想要和从前一样训斥元月砂,也是不由得有些个不敢。
婧氏也只能一脸淡淡的恼怒之意:“你大姐姐向来没什么病。”
元原朗呵斥:“好了,这是元家家事,你说个不休做什么。”
元月砂轻敛罗裙,又轻盈的跪在了地上,缓缓说道:“还请陛下,还月砂一个公道。既然大姐姐说我用了药,就请御医给她瞧一瞧。否则今日之后,月砂这名声,可是再也都不能够干干净净的了。”
不待别人说什么,萧英也是恳求:“还请陛下成全,结束这一场荒诞的闹剧。微臣只盼望自己这门婚事,以后不要招惹这样子些个闲言碎语。”
宣德帝原本已经厌憎了这样子的吵吵闹闹,只不过既然是萧英恳求,他也不能不给萧英面子。
他下了旨意,让御医为元明华诊疾。
内心深处,宣德帝倒也赞同萧英的话儿,这可真是一场闹剧,不但十分荒诞,而且很丢人。而且若是不闹清楚,以后纵然是成婚了,也是会伴随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
可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萧英挑中了元月砂。
也许元月砂是无辜的,可是要不是她身份低微,也不会闹出什么极为荒唐无稽之事。
萧英娶妻,不挑名门淑妇,总是会多吃一些苦头的。
只不过这元二小姐总算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居然如此惹萧英心动不已。元家几个正正经经的嫡出女儿,可是没有元月砂的美貌,更没有元月砂那独特的风韵。
也不多时,那御医也是已然到来了,为元明华诊了疾,却回了宣德帝的话儿:“这位小姐身体也没有什么毛病,更没有沾染什么药物。若是当真如元大小姐所言,时不时被人下了曼陀罗花粉,其面色必有更改,瞳色必有一样,脉搏必有不同。她如今身子健健康康的,实在也是没什么毛病。”
元月砂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大姐姐,事到如今,你总是应当相信,我待你这一片真心,是从来没有一点加害之意。你实在是冤枉我了——”
元明华却不觉惧意浓浓,忽而一把将瞧病的徐御医推开:“妖孽,想不到你居然将宫中的御医也给买通了,一块儿来陷害我,只盼着让我去死。你,你好狠的心肠。”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魔障了,今日自己明明说的每一句话儿都是真的,可是元月砂却偏偏能证明自己说的话儿一句句都是假的了。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又到底是为什么?
那徐御医满面嗔怒之色,想要说什么,却也不好发脾气:“陛下,我实没有什么隐瞒之处。倘若微臣学艺不精,其实大可请别的大夫来瞧,元大小姐本来就没有什么毛病。”
宣德帝自然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元月砂不过是个区区南府郡的女儿,就算薄薄有几分聪慧,哪里能将宫中御医买通。
元明华方才说的似模似样,有鼻子有眼,宣德帝也差点信了。
可是如今,却证明不过是元明华又一桩极可笑的胡话。
她大约当真如元月砂所言,脑子不太清楚,是个疯癫之人。
这脑子不清楚,号脉也是不太能号得出来。
婧氏方才内心深处,也是不可遏制的流转了几许狐疑。
她觉得这孽种有心算计,当真害了自己女儿,说不定真给元明华吃了什么。
想不到结果御医检查,元明华还真没沾染什么药物。
既然是如此,元明华的脑子看来竟当真有些不清楚了。
婧氏也这样子认为。
既然是婧氏这样子认为,在场的许多人都是不觉这样子的认为。
看来元明华脑子不清楚,大约是十分嫉妒元月砂,一边说元月砂是假冒的,一边又说元月砂对她下什么药。
这一张口,就是些个言之凿凿的胡话,明明是要打脸的,却也是偏生死鸭子嘴硬,咬住不放。
倘若不是傻子,又怎么会说这么些个显而易见可查出来的假话?
婧氏不由得一阵子的心疼,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