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在南府郡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却居然染了这种病。
她不由得下意识的迁怒了元月砂。
这都是元月砂不好,是元月砂的错,都是这个灾星,先克死了亲娘,如今连自己女儿也克。
婧氏不觉安抚元明华:“华儿,华儿,不要闹了。你们姐妹两个,一向感情甚笃,你也是一时糊涂,方才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
事到如今,婧氏仍然是想要保全自己的女儿。
倘若元明华有病之事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说个好婚事?
元明华却也更受了些个刺激,此处别人不肯相信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自己的亲娘居然也是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仿佛自己说的话,尽数都是假的,根本不值得相信一般。
这又如何可以?
若是往常,元明华自然还是相信自己亲娘。
婧氏今日先帮衬了元月砂,力证元月砂是真的,如今又如此质疑自己。
元明华也是再也都难以容忍:“母亲,你在说什么啊,你要相信我,这小蹄子当真不是什么好人,她满身都是心眼子,是有心算计,刻意报仇的。她嫉恨我们对她不好,将她养废。她恨透了我们,就有心报复。就好似当初,在南府郡,我们想将她送入疯人塔,夺走她家产一样。她什么都记得,要来害我们,害我们啊!”
这样子的言语,元明华居然是在皇宫大殿之中吐露。
无论是元原朗还是婧氏,都是升起了一股子难以言语的寒意,顿时也是不寒而栗!
他们内心之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元明华当真是已经疯了,怎么这样子的话儿居然都是说了出来。
婧氏脸色大变,顿时呵斥:“你给我住口!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言语,从前哪里有这样子的事情。”
可是别人却不这样子瞧,这风言风语,其实也是还是有三分真实呢。元明华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的猜忌,可是所言所语,也未必不真。正因为当年元明华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她到了京城,就是开始疑神疑鬼,觉得元月砂一旦飞黄腾达,就是会恣意报复。也难怪,居然是染了这样子的病。
元月砂淡淡的说道:“大姐姐素来就有些疯癫之疾,脑子里总是会想一些不切实际,并且原本就没有的虚妄之事。她说的话儿,自然也是一点儿都当不得真。父亲母亲,女儿自然也是知晓,你们一片爱女之心,不乐意损及女儿的名声,所以才诸多纵容,不乐意人前提及。如今事到如今,却也是不能隐瞒了是不是?”
这一番话,意思却是很明白。
元月砂可以饶了元原朗和婧氏,不在御前追究当年要谋夺女儿嫁妆,送女儿去疯人塔的丑事。否则借着元明华的这样子几句话,自然也是可以大做文章,乃至于让人万劫不复。可是其中的条件,却是必须要牺牲元明华,让元明华成为疯子。
只有元明华是疯子,那么元明华嘴里说出来的话儿,自然也是没有一句能当真,一句能作数。
婧氏听了,她虽然是心狠手辣,却也是有些迟疑。
可是元原朗却也是毫不犹豫,顿时说道:“是了,其实我这个女儿,确实也是有疯癫之疾,老是想一些没有的事情,并且将这些事情当了真。原本吃了些药,也是已经好了,想不到如今,这恶疾居然又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和婧娘原本没打算说。”
元明华听了,一阵子的吃惊,又一阵子的糊涂。
哪里有这样子的事情?从小大,她都是无比的聪慧,父母也是夸赞有加,说可惜她不是个男儿。可是如今,过去被称赞的日子却好似都是假的一样。她亲生的父亲居然是说她,一直有什么疯病。
“父亲,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打小就好好的,哪里能有什么病?为什么你和娘,今日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顺着这小孽种的话说?您难道忘了,她是我们一家人的敌人,若没有她,我们全家上下都是欢欢喜喜的。”
元明华只觉得自己好似跌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里面,她隐约察觉到了危险,更察觉到了恐惧。
这样子的陷阱,她曾经也是布置过,却是献给元月砂的。
一旦元月砂成为了疯子,就是会被送走,闹到了疯人塔里面。
一个女人成为了疯子,那么无论说什么话儿,怎么分辨,怎么闹腾,别人都一个字都不相信,一句话都是不会理睬。
她原本冷笑着,看着元月砂那个蠢东西掉下去,爬也爬不起来。
可是如今,却有着一个相似的陷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泛起了冷冰冰的光彩。
如今不能证明自己是清醒的,后果就是会如元明华所知晓的那样子的可怕。
元明华炽热的眼神盯了过去,却也是根本得不到亲生父亲怜悯。
元原朗躲避她的眼神:“事到如今,我这个做爹的也是没有法子。”
“娘,娘,你给女儿作证,女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整个人都是清清楚楚的。”
元明华眼见亲爹不行,顿时也是向着亲娘哀求,只盼望亲娘能垂怜一二,救一救自己。
婧氏一咬牙,泪水涟涟,却硬起心肠,什么话儿都是没有说。
反而萧英说道:“原来元大小姐居然是疯的,既然是疯的,那就送去疯人塔,不要让她留着,坏了我未婚妻子的名声。求陛下,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