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渊本就只想要个表态,并未真的生气,加之困倦从未消失,自始至终都是强打精神,听了这话就像是得到宽慰,不打算再做追究。
他心满意足地轻笑出声,揉着怀中米糕一般的温软,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松开腰间的力道,温声道:
“莺莺知道就好,睡吧。”
见他暂且撒开枷锁般的爪子,林知雀终于能顺畅舒一口气,像往常一样慵懒地翻了个身,枕在他散发幽淡竹香的臂弯之中,静下心酝酿着睡意。
可双眸还未闭上,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今夜迷迷糊糊就过去了,他们意外地什么都没做,他也似乎将昨夜的话忘记了。
依他所言,如果不是每日都做那种事,人就会生病,瞧着他安然无恙的模样,想来十之八九又在诓她。
林知雀赌气般鼓起腮,轻哼一声从他怀中挣脱,望着他疲惫的面容犹豫一瞬,终究下定决心,将他从半梦半醒中摇醒,沉下脸质问道:
“你昨夜是不是骗我?”
本以为按照他的深沉心思,定会不肯承认,还要难缠地狡辩一番,她连反驳的话语都想好了。
谁知,裴言渊眸中浮现柔光,融化满目倦怠,弯着眉眼笑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林知雀有些诧异,未曾想他会如此直接,都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见他笑容依旧,没有半分愧疚和悔改的意思,仍是不禁气恼,咬牙切齿道:
“夫君这是为何?骗我很好玩吗?”
她问得严肃认真,声音都沉闷了不少,似是努力寻求一个答案。
毕竟好不容易信他一回,这家伙竟然是开玩笑而已,当真是岂有此理!
早知如此,她今夜何必换上轻纱小衣,何必主动亲近撩拨,何必如此担心这家伙?
到头来,不过是野狗骗食,反倒出了差错,没吃下去罢了。
然而,裴言渊始终端详她的面容,唇角的弧度愈发大了,修长手指戳了戳弹软脸颊,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不好玩吗?”
他全心全意爱着莺莺,千方百计娶她为妻,许下的承诺都会兑现,从无戏言。
但不知为何,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他莫名喜欢打趣,喜欢看她讨要说法的模样,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人。
哪怕明知她会生气,甚至依照承诺,她或许还会惩罚他,可他还是想这么做,甚至期待被她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