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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夫君向来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更不可能喜欢跳坑,故而说的应该是真话吧?
思及此,林知雀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他的说辞,但眼底仍是闪过一丝纠结,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望着他含笑的俊容,像是守株待兔的狼犬,希望她惩罚时不要手软,这种不对劲达到顶峰。
她像是发现了某些未知领域,思绪生涩迷茫地运转,隐晦地明白了什么,羞怯无措地枕着脑袋,嘟哝道:
“你难道是。。。。。。”
一时间,她找不到合适的描述,自幼的教养也让她问不出口,只能将这些话埋在心底,小声地犯嘀咕。
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说谎哄她,让她误以为人如匕首,不磋磨就会生病,待到发现真相之后,再故意遵守承诺,求她实施惩罚,玩些新的花招。
于她而言,一切惩罚都是教训,是对过错的警告和训诫,说不定落在他身上,就会有别的趣味,比如极致的享受。
林知雀困惑地缩起肩膀,从被窝中伸出小手,捧着她夫君的面容左看右看,脸色渐渐凝重。
怎么瞧都挺正经的,生了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样,不像是脑子有毛病啊。。。。。。
可若非有病,为何热衷于教导与惩罚之人,会希冀受人惩罚,难不成以为她与他一个德行吗?
她还是想不通,皱着眉头想再问几句,刚在脑海中想好措辞,门外突然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嘉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紧闭的房门转来转去,恨不得破门而入拖着人就走。
但他抬头仰望,夜黑风高,月光皎洁,屋内烛光摇曳,瞬间联想到侯爷与夫人在做什么,不敢冒然进去,只能努力引起注意,恳切道:
“公子,求您快些吧!陛下还等着您呢!”
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江山社稷,陛下向来冷静沉着,且只信得过一路走来的心腹,定是事态严峻,才会在深夜召见他家公子。
之前公子利落果决,随叫随到,成亲后当真是磨叽起来了。
林知雀听得清清楚楚,分得清轻重缓急,也不愿裴言渊为了她耽搁,赶忙将话头掐断,决然松开他的衣角,推他一把道:
“战事要紧,夫君快去快回吧。”
裴言渊低低应声,抚平袖口褶皱,起身离开床畔,行至门口时蓦然回首,宽慰般扬起唇角,叮嘱她不要等他回来,早些歇息。
见到她点头,再三挥手催促他出门,他才摆正脸色,策马奔向皇宫。
*
夜色深沉,人走后寂静无声,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闷得人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