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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雀迟钝地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朦胧,只能透过丝带瞥见几丝光线,连人影都看不清,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蹙着眉头甩甩头。
不过总比直视一切好多了,她很快就接受不少,顺着他的温声细语点头,勉强有了一点宽慰。
看来这家伙虽然态度强硬,倒也并非完全不可商量。
手腕绑了许久,疼痛渐渐无法忽视,她忽而涌上一个念头,睫毛扫过柔滑丝带,试探着开口道:
“这个。。。。。。能不能松开?”
她双手摩挲几下,蹭着横梁发出响动,努力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别让她再用这种姿态度过漫漫长夜。
然而,裴言渊只是呼吸重了几分,再无其他反应,笑声从薄唇间溢出,漫不经心道:
“莺莺想松绑,不如自己来?”
他故作倦怠地倚着软垫,好似当真什么都不会做了,双臂环于身前,煞有其事地等着她继续下去。
林知雀困惑地“啊”了一声,思绪吃力地转动,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来,今夜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从小衣之下到横梁之上,她始终想不通他的心意,只是乖顺照做,以为他最后会解释清楚。
可事到如今,她越往下听从,越是迷糊不解,毕竟丝带是他亲手系上的,自始至终将她束缚,现在凭她一己之力,怎可能为自己解脱呢?
林知雀恼恨地咬着樱唇,轻轻动弹摩挲几下,示意他再给些指示,却终究没有回应,好似他只打算教导至此,剩下的只能由她自己琢磨。
她神思一片凌乱,思忖良久都没有头绪,干脆放弃杂乱无章的念头,破罐子破摔地挣扎起来。
不就是挣开丝带么,关键还是那一处死结,若能找到打结的地方,一抽一拉就能破除,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如此想着,林知雀努力伸长纤细手指,试图从缝隙中实施计划,谁知这家伙像是早就料到似的,丝带在她的关节绕了一圈,用尽力气还是无法得手。
她烦闷地抿着唇,心底愈发焦躁,再也没心情陪他耗下去,双臂举了半晌也酸痛不已,只能调动不算太累的地方,试图借力摆脱丝带的束缚。
双臂的力道逐渐松开,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挪动,与手腕一同摩挲,抑或是极力撑住双膝,在两侧牵制与轻晃,想动摇丝带上的死结,用尚能活动的指腹勾开。
她一心用在此事上,只想快些放下双臂,躺在软榻上歇息,并未注意到疼痛蓦然加剧后缓缓消失,暖意悄然上涌。
更不会注意到,匕首之主压抑着闷哼,眼尾泛上绯红,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向来沉静的俊容难得失去掌控,好似冰川在迸发的火山前,终究只能是融化成水,合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林知雀用尽全力,也只是动摇了分毫,耐心消磨殆尽,头脑也不如最初清醒,困意卷席而来,有了怠工的心思。
龙凤花烛燃了大半夜,只剩下短短一截,裴言渊松开攥得皱巴的衣襟,掌心覆于桃枝之上,阖眸吻了下去。
林知雀浑身一激灵,杏眸诧异地睁开,咬着银牙踹走咬人的野狗,刚刚平息的意志再次激起,无比想从丝带中解脱,安安稳稳度过今夜。
她克服双臂的酸痛和麻木,在心底较真地加把劲,挺直了顺滑的脊梁,与方才一般努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