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母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若我早知道是今天这局面,当初绝对不会定下这个木家的姑娘。你说这木家也是候爵,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连礼仪也缺的女儿?当初我可是觉得她这家世好才会定下她的,想来她当初的乖巧都是装的。”
曲清幽一面给徐姨母削苹果,一面道:“姨母,现在再来后悔也没有用,还不如努力补救才对。”依她看这木灵也不是那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面对一个日日夜夜悼念前妻的丈夫,是个女子都会抓狂,她会抱怨证明她心里还是有期待的,要不然哪还有这心思天天抱怨啊?
徐姨母一听这侄女的话,急忙双手抓住曲清幽的手,“幽儿可有好主意?”
“姨母,别急,这事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还得从表哥的身上着手。若他能对新表嫂好些,兴许新表嫂也不会把怨气到处撒?我们这些都是什么人家?哪个愿意让自己的名声被传得难听?”曲清幽道。
徐姨母听后,怔愣了一下,这些她没想过,只是一味地觉得儿媳妇不是个东西,心里才会越想越气恼,半晌后,迟疑地道:“这有用吗?”
徐繁想到自身的姻缘,再想了想表妹的话,遂也点头道:“娘,我觉得清幽表妹说得在理,你与爹该好好地与哥谈一谈,别动气,反正现在娶也娶了,武安候木家的嫡亲闺女想休也是休不得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惟有劝表哥接受了才是正理。”曲清幽也在一旁劝道。
徐姨母这才又靠回枕头上,“尽管试试吧,他们两口的事我现在是想管也管不了,征儿为了我让他娶木灵的事情,到现在了也不大待见我。”为了一个裴宣云,他们母子俩倒是失和了好些日子。
徐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抬起头试探性地问:“娘,假如我说我想与夫君和离了,娘觉得怎么样?”
曲清幽听了这表姐的话,急忙朝她看,她决定要与唐定康和离了吗?若真的能和离可是件好事,不过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应该只是试一试娘家人的反应?
果然,徐姨母一听到女儿说要和离的话,急忙坐正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阴沉着脸色道:“是不是因为你不孕,所以唐家要你下堂去?若是这样,娘现在就去找亲家母理论去,你嫁过去不到二载光阴,有些人三五年了才生孩子的,她急什么急?”
徐繁一听母亲的话,这只是她私下里试探母亲可不可以接受的话,哪能闹到婆母杨夫人处?她那个婆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状况,所以从来不敢拿怀孕的事情来说她,若是娘真到了宁国公府去大闹,回头发现只是她的想法而已,指不定还要气得病上加病,于是忙道:“娘,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只是前儿夫君做了些错事,我跟他吵了几句,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这么说。”
徐姨母看着女儿,没好气地道:“这话也能乱说的?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徐繁急忙说了些自己不好的话才让母亲宽心。
曲清幽想了想后,也试探着道:“姨母,我倒是听闻了表姐夫一些不好的传言,若表姐实在受不了了,还不如就此和离算了,若徐家暂时容不下她,可以让表姐到庄子里去住上一段时日,等风头过了,再回燕京城来,回头再寻一门好婚事。”
徐繁听曲清幽的话,一面给她打眼色让她别说了,可是曲清幽却装作视而不见,她想看看若是这样说了姨母是否会有些松动?
徐姨母不甚高兴地看向侄女,“繁儿这性子本就大大咧咧的,幽儿一向都是通晓人情世故的,怎好随她一起疯?男人嘛,哪个没有一点不好的传闻,逛逛青楼,喝喝花酒多得是,若事事都计较,那全天底下的夫妻岂不是都要和离了?幽儿这话别再说了。”
曲清幽看着徐姨母那固执的表情,姨母的封建思想真的很深,她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姨母仍然让繁表姐忍受这样一段婚姻。看来要帮表姐摆脱唐家只剩下一条路了,就是尽快找到唐家正在捣鼓之事的证据,那样倒是可以让姨父徐骏亲自出马为徐繁解除婚姻关系。
“娘,您别拿清幽表妹来说事,是我刚刚在她面前抱怨了夫婿几句,她为我抱不平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徐繁急忙道。
徐姨母这才缓过脸色,“幽儿现在也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人,行事说话也都要考虑清楚再做,这样才不会做错事说错话。”
“是,侄女儿知道了。”曲清幽赶紧道。
徐姨母这才看向女儿道:“繁儿,你也抓紧时间怀上孩子,这样才能抓得住男人的心,你看你表妹一胎生两个,所以你表妹夫才会爱她爱得紧。”
徐繁忙点头应是,曲清幽惟有谦逊几句。
徐姨母又问了问曲清幽粟夫人的病况如何,曲清幽惟有道:“娘这回是被爹气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中火气郁积,大夫开了些疏通的药喝了,前儿我才去瞧过,倒是好了不少。”
“你那个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若没有你娘,他能当上二品大员?”徐姨母一听就来火了,“以往见他对你娘还算恭敬,我才对他另眼相看,谁知现在居然敢跟你娘做对来着,不行,过两天我病好了些,少不得要去说说你爹。”
曲清幽也不好为那便宜父亲辩话,毕竟很明显是曲文翰不对,但若没有粟夫人多年的欺压,曲文翰这回也不会因为反抗而做了错误的判断,道:“姨母别动气,确实是我爹的不好,但是我爹现在是梗着牛脖子,谁说的话也不听,姨母还是别去碰他的钉子,没得回头病情又加重了。”
“当年好说歹说你娘还是嫁了这么个玩意儿。”徐姨母听了这侄女的回话,火气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又蹿高了不少。
“姨母,您若气坏了身子,回头我娘知晓了我在您面前说的话,指不定还要怎样怪罪于我呢?”曲清幽忙拿话来劝徐姨母。“再说我爹这回真得吃个教训才行,要不然以后我娘会压不住他的。”
徐姨母这才道:“哼,真的得给你爹一个教训才行,要不然他就不会长记性。”
突然有丫鬟冲进来道,“国公夫人,不好了,大爷和大奶奶又闹起来了。”
徐姨母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曲清幽与徐繁急忙一人搀住一边,“这两个人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走,去看看。”然后又朝丫鬟吩咐道:“这事别惊动了老夫人。”
丫鬟忙应“是”,然后急忙退出去按徐姨母的意思去传话。
“娘,您身上还带病呢?我与清幽表妹去看看就好了。”徐繁道。
曲清幽也附声劝了几句,无奈徐姨母不听,坚持要亲自去看看,众人这才赶紧坐上骡车前往徐子征与木灵的院子而去。
她们到达的时候,徐姨母不待丫鬟掀帘子,自己就径自挑帘子进了去,看着满地的狼籍,又看了看一旁坐在椅子上不停哭着的儿媳妇,以及不远处站着正发火的儿子,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好啊,你们两个干脆把安国公府砸了可好?没有一刻消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