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想到傍晚那些朝阿隼射来的箭矢,云绾黛眉蹙起,语气肯定道:“便是涉及政事,我也要弄清楚,到底是何人要对我的阿隼下如此毒手。”
司马濯压低眉眼:“那朕呢?”
云绾:“嗯?”
“若那些人只是冲朕而来,你就不想知道了?”
“……”
云绾怔然,对上男人板起的面孔,无奈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计较这个?”
司马濯哼道:“朕的皇后心里只记着儿子,不记得朕这个夫君,朕还不能计较了?”
云绾这会儿迫切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懒得与他斗嘴,干脆顺着他的心意,软了嗓音:“能能能,你当然能计较。若是他们只冲着你来,我也定会问清楚。”
“敷衍。”司马濯神情幽幽。
“哎呀,你快说吧。”这男人怎么越来越难哄了,云绾轻推了下他的手臂,眨眼道:“说完之后,我也好替你检查伤势。”
见她还惦记着他内伤之事,司马濯面色稍霁,倒了杯茶水喝,才与她说道:“今日这些刺客,皆为顺王所派。”
“顺王?”
云绾乌眸微微睁大,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五皇子司马淳那张怯懦稚嫩的面庞。
先帝去世后不久,五皇子就被封作顺王,与其母安太妃一同去了封地淮南。
云绾还记得,安太妃带着五皇子来她宫里辞别时,母子俩皆是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样子。
“他怎么敢派人行刺圣驾?”
云绾难以置信:“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刺客口供也许会作伪,栽赃陷害?”
先帝五个儿子里,五皇子最是老实胆怯。
当年云家想扶植五皇子上位,那孩子哭着与她说,不想当皇帝,不想争夺皇位……
往事历历在目,云绾实在很难将刺杀之事与老实巴交的五皇子联系起来。
司马濯也知她心中所想,神色淡然道:“人心易变,当年他们母子在长安势单力薄,司马淳又尚且年幼,便是有心皇位,也无力争夺。可过去这些年,他年已及冠,又在淮南封地经营数年,想来手下也有了些兵力财力,这才起了贼心。”
说到这,男人冷白的俊颜满是嘲讽:“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云绾心下百感交集。
眨眼这些年过去,她都与司马濯诞下一子,并接受这段关系,从前无心于皇位的五皇子起了争权夺势的心,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果真是,物是人非,人心易变。
“你此次来回鹘的事,他如何知晓?长安城内有人将此事泄露了?”云绾问。
“朕虽对外宣称去骊山温泉宫疗养,但过去这么些日子,他若有心想探听,并非探听不到。”
司马濯说着,见云绾面露忧色,宽慰地揽住她的肩:“无须担心,一个小小顺王而已,待回到长安,收拾他也不过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