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迎接着凤子栖的到来,叩拜满地。
念如初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缓步上阶来。竟不知是否是错觉,单单只是离开了琤越殿之后这短短的时间,他的肤色竟愈发白皙了。
那几乎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却也衬的他狭长如雪狐般的眸子愈发的清亮,狡黠。
他纤长的睫毛掩着明净的双瞳,眼瞳里星河鹭起,缓步至了凤箬阳的身前,轻然一展身周的披风,跪落下来。
“儿臣叩见父皇。”
念如初见了他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指节纤细通白,愈发如明镜的玉石一般,竟不知为何,产生了一抹异样的熟悉感。
“起来吧。”凤箬阳正喜怒不知的靠于软座之内,语气淡淡的。
“谢父皇恩典。”
凤子栖缓缓的立起了身来,当即便要退向一旁自己的座位上去,却也是这缓缓的举动,仍令他像是受了凉一般,低低的咳嗽了起来。
宽袖掩去了他咳嗽的面容,唯独能听到那细碎的声响。
曼殊在旁乖巧的扶着他的身子,让他能缓然落座下来。
念如初看着他这般的模样,脑海中却闪过是他同自己说话的时候,那般自若的,带着浅笑的神情。
某个念头的袭来。令她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了凤子栖的方向。
可凤子栖正低着双眸,不知在同身边跪着身子的曼殊交谈着什么,只见曼殊轻轻颔首叩下,便随即悄无声息的立起了身子,从一旁退席离开了。
他的病……究竟是有何缘由?
正在此时,凤子栖却仿佛觉察到了她的视线般,忽而抬眸看向了她的方向。
彼此视线骤然相触。
他始终只不动声色的带着浅薄的笑意,眉宇之间温柔沉静,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连那眼里的星光,都盛开的寂静澄明。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凤祁冉的举动,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身畔的他正执起了案上的酒筹,欲送至唇边,手掌却忽的一顿,不动声色的抬手捂了捂左胸口。
“王爷?”
念如初无声蹙眉。
凤祁冉的伤口这几日确乎是在愈合的,但终究还需要静养,今日入宫,也不知是否在何时便会令他伤势复发。
可正在她下意识的抬手触去,手掌却忽而被他握住。
她身子一僵,蹙着眉心下意识便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岂料被他攥的更紧。
正在这般的场合之下,虽然此时正有其他的官员上前来向凤箬阳同凤子栖拜礼,她仍也不敢作出太大的声响。
“请王爷自重。”
凤祁冉极薄的唇边勾出一抹微冷的浅笑,深邃的眼瞳之下,极远之处似有浅淡的光影闪过。
旋即,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以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响。
“在本王的身边,你最好心无旁骛。”
是方才自己同凤子栖的示意,引起了他的不满吗?
念如初心底冷然一笑。
这男人,甚至对于这般不属于他的东西,都有着近乎偏执的,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她并不愿同他起了什么争执,便只宛然轻笑,“妾身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