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初从未想过竟会有这般的场景。
白云舒扭伤了左踝,行路不便,加之她也并不欢喜去见这些皇孙贵族们,便留在了苁兮殿里歇息,而由允容作陪。
这般的情形之下,念如初便不得不陪着凤祁冉一同前往宴会。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般正式的场景之下,同他共乘座辇出现于人前。
不过瞧着凤祁冉是一副安然自若的神情,她也知道自己对此避无可避,便也只是不作声响的陪在他身侧,显出乖巧的模样。
尽管早便知晓了自己的出现会引起众人的猜测和注意,却未曾想,竟在宴会开始之前,便撞见了凤箬阳。
她从步辇上踏下,便见了那处凤箬阳明黄的黄辇缓然而至。
周遭的宫女同往来的官员们皆拜服下来,高呼着迎接他的到来。
念如初随之附身行礼,心中还存着一丝的希冀,希望至少凤箬阳不会在人群中注意到自己。
但她显然想错了。
不单单是凤祁冉立在这处,已足够吸引了凤箬阳的视线,只是她这一身薄纱的衣衫,袅袅婷婷,宛如一朵正怒放的魏紫,立于人群,醒目万分。
她感觉到凤箬阳的脚步靠近了些,于身前之处立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便是那般深刻的眼神,犹如千斤的重负沉沉的压覆于身,恍若利刃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她破成了碎片。
她无法在那般的视线里抬眸,只是下意识的轻然攥紧了自己交握的双手。
周遭皆是寂静,几乎所有人都知晓,那时凤箬阳曾提出要将念如初纳妃之事。
曾被凤祁冉拒绝了,可如今这小小婢女,竟然飞上了枝头成为了凤祁冉身边的女伴,这无异于莫大的挑衅。
众人更愿意看到,凤箬阳的反应,以及凤祁冉的心思。
念如初清楚的知道,自己便是凤祁冉用以挑衅凤箬阳的道具罢了,成为这众人传递的流言风暴里的角色,也是迟早的事。
良久,才听了一道沉冷的嗓音飘来,带着一抹似是玩味,又似是戏谑的意味。
“几日不见,定国王已是佳人作陪,当真令朕惊讶。”
凤祁冉极薄的唇瓣勾出一抹低浅的弧度,幽邃如深渊的眼瞳里,却没有分毫的笑意,仍如冰雪万里。
“是臣的疏忽,不曾将此事告知皇上。”
他似有若无的将那“告知”二字咬的重了一些,也几乎促成了彼此之间向来冷厉的关系,愈发的剑拔弩张起来。
“定国王得心有所属,朕便不会枉加干涉。”凤箬阳倒好似并不生气,视线也自念如初的身上悄然转开,面上带着隐隐的笑意。
可正也是那一眼,念如初却只觉得脊背之处,强烈的寒意正在泛起。
那是杀意。极为强烈的。
这凤家的男人都是如此的,自己所看中的物件,若是无法掌握于手中,却叫他人夺去了,便是必定会产生毁灭的念头。
凤祁冉是如此,凤箬阳自然也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