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恭祖他人虽好,但在识人用人上实在是太差劲了,元龙你在治理政事上明明那么擅长,之前东阳县长做的好好的,陶恭祖却非要调你到彭城担任典农校尉……”
“什么狗屁典农校尉,我从来只听过典军校尉,还没听有过典农校尉这个说法。”
“一边主管军事训练,一边又要用士兵屯田种地,那士兵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和正规军相比嘛!”
“还有你,景兴,你的情况我们几个都是知道的,之前你因为杨老太尉病逝的原因辞官守孝,三年间不知拒绝了多少世家的引荐,早就在那些世家的眼中坏了名声。”
“陶恭祖他这次赶上你三年孝期已满,让你出来散心,说白了不就是帮你摆脱那些看你不顺眼的家伙的制约?”
“要我说,不如咱们兄弟几个一同跟着张使君干了,元龙你文武双全,无论是文职还是武职,想来都能够谋求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至于景兴你,更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庐江平步青云,不比在老家受人迫害要强得多了?”
不得不说,糜芳在演讲方面还是很有些天分的,一点也没有负了他糜家出身的名头。
就仅仅是几息的功夫,只见他又是有些激动的帮着陈登与王朗分析利弊,又是如同连珠炮一般的痛斥陶谦的“昏庸”,替自己的好友陈登陈元龙不忿。
甚至说着说着,他还站起了身子,一副手舞足蹈的表情,完全不复刚才有些慵颓的那副烂样。
“怎么样?等下我估计刚刚派去的使者就会回来了,按照我对张使君的了解,他肯定会设宴宴请我们前往,共同商谈庐江的发展大事。”
“不如等下咱们就一同投效对方,我肯定会帮元龙和景兴你们两个说好话,让使君他好好的重用你们一番的!”
咽了一口口水,糜芳有些激动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那两人。
而此时此刻,陈登与王朗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他们都敏锐的发现了一丝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额……那,要不还是等到一会宴席上,我们先见识一下那位张使君再说?”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王朗试探着开口,向糜芳说道。
第二十九章等会再说
不得不说,对于糜芳刚才的那一番说辞,陈登还是有些心动的。
虽然说自己现在已经在徐州刺史陶谦的手下任职,但就像糜芳刚才所说的那样,陈登他无论是从政还是领军,都有着不弱的信心可以做好,可那陶谦,却偏偏为他安排了一个典农校尉的官职。
说的好听些,这官职是让陈登组织农夫在农闲时间接受训练,增加徐州境内士卒的整体素质。
而说的难听一些,就是让他手底下的士兵不去专心训练,而是转而种地,在保有大量在役兵员的情况下,去增加徐州一带粮食的产出。
这看起来确实十分美好,并且在担任典农校尉的三年里,陈登也确实让整个徐州一带的粮食产量增加了不止三成,更是让彭城附近的平原号称天下粮仓,只要彭城一年的收成就可以养活整个大汉朝廷的数十万兵马。
可代价呢?
虽说这典农校尉一职让徐州的产量、兵力在纸面数据上好看了不少,可陈登自己却是知道,莫说是和同为北地的青州、冀州兵马相提并论,徐州刺史陶谦手下虽说也号称精兵十万,但这十万兵马如今实际的战斗力恐怕比起兖州,甚至扬州都有所不如。
要知道,仅仅在四五年前,徐州的精兵可还不是现在这一副谁都能上来揉捏一把的纸老虎模样!
古之兵书有云:“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乃精兵辈出之地。”
而虽说这丹阳地处扬州而非徐州,但徐州刺史陶谦本就是丹阳人出身,在他刚刚就任徐州刺史的时候,身边一直跟着一群约莫三千人上下的丹阳精兵,这三千人皆是陶谦的乡党,在北地一带战无不胜,甚至与数百年前北击匈奴的李广之孙李陵手下的五千精兵同出一脉。
在那时候,别说是和其他的北地边军比较,就算是大将军何进手下的皇城禁兵,也未必能够在成建制的丹阳精兵手底下讨到什么好处。
可现在?
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陈登不由得在心头感觉有些遗憾。
“陶恭祖他……究竟还是有些老了啊。”
微微抿了抿嘴唇,陈登敢说现在徐州的这三千丹阳精兵,别说是让他们跟祖上那样北击匈奴,以一敌众,就算是让这群人和徐州北方边境的青州反贼较劲,这群人都未必能落到什么好处。
反倒是在种田上面,你去考校对方一些时令农节,对方一定可以张口就来,洋洋洒洒的和你讲上一整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