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你刚才昏迷时,一个瘸子在用那个大炮打咱们,又狠又准,几座浮桥都让他打断了,死了好多巴牙剌。雅巴泰主子说,等会儿攻下北门,要剐了这个南蛮子。”
黄太吉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挥手让众人先退下。
镶蓝旗甲兵跟着两个戈士哈退出去,刚走到帐篷门口,听见背后一个微弱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他连忙走回,跪倒在黄台吉面前。
“奴才叫曹忠清。”
“你就是斩杀五个开原兵的曹忠清?”
黄台吉情绪微微有些波动,剧烈咳嗽了起来。
戈士哈连忙拿来椰瓢,给主子喂了点清水喝,黄台吉稍稍恢复,呼吸平静下来。
曹忠清停了一会儿,才道:
“回主子,奴才上次在开原,杀了十五个白杆兵,不是五个。”
“好,曹忠清,你是个好奴才,等回赫图阿拉,升你做牛录额真,以后,你就留在正白旗,给我当奴才。”
“奴才谢主子提拔!”
“奴才这就去北门登城,剐了那明国炮手!替主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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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北门。
“大人,小的想抬旗!”
“小的是叆阳来的,这炮最是熟悉,天天都在打,比他们打的准,让小的来打四川兵吧!”
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的辽镇炮手从后面将被那个选中的同伴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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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瞪向周围炮手,推开前面炮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弯腰走到莽古尔泰身前,一脸媚笑。
丁碧见此人如此大胆,怒道:
“狗奴才,叫主子!”
那人对莽古尔泰叫了声主子,又对李永芳和丁碧叫了遍主子,身子弯的像张弓。
旁边炮手都抬头望来,朝这人投来鄙夷目光。
叆阳炮手却是毫不在意,他抬头笑呵呵的望向几位主子,眼睛眯缝成条线。
莽古尔泰大度的挥挥手,形势危急,没必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李永芳见终于有人上道,不由大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对那炮手道: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归顺大金,前途不可限量,此战之后,升你做个把总,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毛云龙,是熊经略调小的来沈阳的,我和兄长一起过来的,我还没成家,不过我哥他成家了,我们毛家有后了。熊廷弼真不是东西!咱来沈阳半年多了,天天让发炮,还要抽查,打不准就要挨打,好多兄弟都挨了军棍,粮饷也不给······”
丁碧抡起刀鞘打在他脸上,怒道:
“狗奴才,在主子面前要自称奴才!听到没?还有,再敢啰啰嗦嗦,在主子面前废话,把你的舌头也割了!”
这几天,丁碧脑子里想的都是开原兵从地窖里一箱箱搬走银子的画面,这些年他好不容易积攒的金银珠宝,几十万银子的粮食布匹,全都给刘招孙占了去。
丁参将恨不得立即回铁岭,活剐了刘招孙,可是努尔哈赤不放他走,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杀了几个白杆兵,心里还是恼火。
他打了两下,那炮手鼻子流血,却还在对几位主子傻笑。
丁碧还要打时,莽古尔泰大声阻止。
李永芳上前,将暴怒的丁碧拉在一边,转身对叆阳炮手道:
“赶紧开炮,主子都等着你,打开那个盾阵,先赏你五百两银子,给你抬旗,分女人和宅子。”
“好的嘞。奴才早想着成家立业了,想要个女人,不和兄长一起待在东门,我来了北门,这边死了好多四川兵……”
炮手啰哩啰嗦,走到一门大将军炮前,开始进行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