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华黎的目光落在墨林的脖子上,轻声说:“那异兽,就是一只白猫!”
贺华黎的意图昭然若揭,归去来兮安静地蜷缩在墨林的颈边,憨态可掬,沉睡正酣。
墨林:“公公,你真的确信事发当时看到的影子就是一只猫?”贺华黎闻言冷笑:“道士真是幽默,老夫虽侍奉皇室,但事发之时并不在场,这猫影之事并非老夫亲眼所见!”
“贺公公自保之策真是老练,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连一根杂毛都没留下!”墨林的话语中挑衅意味浓厚,贺华黎看了看自己空荡的裤裆,看向墨林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墨林:“你说你没看见,那这猫影引发的灾祸又是谁透露的?”贺华黎垂目斜视:“黄门内班院中有那么多太监仆役,宫女侍从都在,不会错的!”
“那只猫只出现在紫宸国公的龙榻前?”墨林咄咄逼人地质问,贺华黎微摇头:“不然,不久前百里太后遭遇困境时,现场也有异兽的踪迹!虽然无人目睹,但地上的猫毛证明了一切!”
“所以,你们认为我的猫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只?”墨林看着熟睡的肥猫,嘴角勾起微笑。
“老夫只是推测,我们是奴仆,不敢妄下结论。毕竟道长身边有猫,太过招摇会引来忌讳,一旦出事,免不了遭受口舌之灾!”
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宫中发生了如此离奇的宫廷大案,无论哪一方都需找个替罪羊,经过刚才的权衡,贺华黎明白只有太子一方的人最合适成为替罪羊。至于真相如何,可以留待日后慢慢调查。
文般若不知是出于善意还是别有用心,竟然开始为墨林辩护:“公公,只是一只猫,怎能牵扯到生死?”贺华黎反驳:“郎君此言差矣,人能害生灵,生灵自然也能害人。”
文般若:“但它只是一只猫,不通人性,不懂人情,不讲道理,实属荒谬。”
贺华黎:“老夫认为,真正的凶手就是那种不通人性,不懂人情,不讲道理的!”
墨林取下归去来兮,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公公,我的猫是不会醒的,你自己看吧。
贺华黎瞥了一眼,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世间清醒者能有几人?道友超凡脱俗,紫宸国公与百里太后皆是人中翘楚,如今二者皆逝,白猫无用武之地,以此方式消除后患,倒也说得过去。”
墨林淡笑,不再反驳:“一只沉睡的猫,遭遇一群不讲道理的人,话语不合,再多的辩论也是徒劳。”
贺华黎回应:“任凭道友如何说辞,当前北戎国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老身肩负重任,一举一动关乎国家兴衰,故不敢有丝毫差池。无论何方势力,都得遵守我定下的规矩。北戎数百年的江山,绝不容在我手中毁于一旦!”
墨林提起归去来兮:“若要,便取去。我会查明事实,但在那之前,小兮的安危必须保证。”
墨旋闻言冷哼:“他嫌疑重大,还有资格查案吗?”
贺华黎:“道友代表的是太子党,虽现在太子势弱,但北戎国发生龙凤双陨的惊世案件,实属罕见,处理此事需采取非常之道。凶手未定,强权无用,唯有证据,方能洗清嫌疑。老身不关心你们之间的恩怨,只关注这皇家命案如何圆满落幕!”
墨旋闻言憋闷,文般若却显得大度:“很好,我看这位道友风流自在,正合我意。各自为政,各展其能,揭开真相,公之于众!”墨林微笑点头:“挺有挑战性,值得一试。”
贺华黎直言不讳:“道友,先说明白,你嫌疑最大,所以老身必须对你施加枷锁。其余两位暂且不必,随我来,先去看看紫宸国公。”说完,一个小厮上前接过归去来兮,又给墨林戴上手铐脚镣。墨旋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墨林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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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旋:“师兄,从小到大,你有过这样的‘礼遇’吗?”墨林坏笑回视:“师弟,猜猜看,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多久后会出现在你身上?”墨旋见状,心里有些发凉,挥手甩袖,径直往前走,不再理墨林。墨林神情淡然,举起手铐向文般若示意,轻笑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挥袖了。”
“道友风度翩翩,即便束缚在身,内心依然自在。反观那位黑衣道友,看似潇洒,实则重负如山。”文般若一如既往地称赞墨林,墨林微笑,步伐加快,三人跟随贺华黎深入长乐仙宫。宫内戒备森严,禁军遍布每一个角落。来到龙寝前,贺华黎停下脚步。
“三位在此停留,不得越过半步!”
三人答应,墨林目光扫过,发现一切依旧,紫宸国公静静地倚在龙榻上,下半身覆盖着绣龙的金色丝绒被,身躯挺直,已显僵硬。皮肤苍白中透着微红,脸上流露出无法形容的恐惧,嘴角微启,少许唾液滑落,眼球突出,直勾勾地盯着窗户,一只手悬在半空,手指随着视线指向窗外,就这样,静止在死亡的瞬间!
贺华黎一脸哀痛:“案件未明,先王遗体不得安宁,真是北戎国的悲哀,天下的悲哀,我对祖先,对臣子的职责深感愧疚!”文般若轻轻咳了一声:“公公,你是奴仆,非臣子。”贺华黎闻言脸色一沉,眼神中恨意更浓:“多谢文掌门的提醒!”
墨林顺着紫宸国公的手望去,视线落在窗户上,窗户半开着,一枝寒冬中的红杏斜斜伸入,末端落在桌上的香炉洞口,香炉已熄,后面映衬着一面古铜镜,镜中人影歪斜,任何人在其中都会显得面目狰狞。
墨旋问道:“公公,你是如何察觉到谋杀迹象的?为何阻止我们进去查看?”贺华黎答道:“先王身上并无伤痕,但御医说头部有损伤,具体还需进一步查明。毕竟这是先皇的遗体,必须经过太庙祭祀,祈求庇佑,各位才能近观。你们也可以去看看百里太后那里,明日邺王和大礼官都会进宫,到时候再做详细讨论。”
“等等,我听说紫宸国公一直住在乾元殿,怎么会突然搬进这个遥远的长乐仙宫?”文般若突然提问,贺华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墨林静静观察,墨旋也提高了警惕。
贺华黎干咳几声,解释道:“那时百里太后有孕,但紫宸国公年迈,许久未曾亲近,孩子的身份就变得模糊。偏偏自那孩子出生后,国公的旧疾频繁发作,加上乾元殿与养心宫消息相通,国公时常胡思乱想,病情加重。邺王担心皇上安全,所以在百里太后出事后,压制了此事,将国公移到这里休养,谁知不久后,国公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真是天不佑龙凤啊!”
文般若感叹:“邺王本是出于对国家命运的考量,谁知世事难料,此案必须详查,牵涉太多,关系错综复杂!”墨林则说:“你们顾虑太多,我只是好奇,百里太后怀的那个皇子,他的生父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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