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名有点茫然的样子,雷应雄淡淡道:“你记住,决定一场生死之役的除了你的刀法,还有心态和周边的一切,你这次能活着回来只是因为有吕不出的麒麟雾影响了盐帮和卢家,否则你绝没命回来。”
见无名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雷应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别的不说,你以为卢家、崔家的几个世家都只是有朝中大员和万亩良田而已?这些世家豢养的高手又在少数?那卢家的高手和盐帮的长老、堂主们联手追你,你还有命活着回来?”
无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后道“雷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应雄淡淡道“吕不出向你母亲告知你的计划后,你母亲让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接应。”
无名听后顿觉心头一暖,自己从小被母亲所不喜,此时一听母亲对自己还是如此牵挂,也觉得对母亲的隔阂减少了不少。
两人都是少言寡语之人,房间沉默了一会,无名皱眉问道:“刚才我在里屋,听见有人前来,没什么事吧?”
雷应雄指着自己这张脸:“也没什么,只是户吏而已。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这张脸。”说完之后一叹:“吕不出这人心思之缜密,血手能到今日,确是功不可没。”
无名一听吕不出,也是心头火大起,冷声道:“这个小人,下次见了我非杀了他不可。”
雷应雄一摇头道“这个你倒不用怪他,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见无名还是副忿忿不平的样子,雷应雄一拉无名道:“今晚上我们赶到城外和吕不出会合,明天盐帮众人肯定会将蒲州城翻个底朝天,到时可就走不掉了。”
无名还想要说,雷应雄一把抄起无名,率先出门,两人刚一出门,便有几个捕役围了过来。
那为首的刚问了一声“何人宵禁后还四处乱荡?”
雷应雄低着头,径自走到那四人旁边,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几个捕役已尽数倒下。
雷应雄缓缓将长刀插回腰间,将那几个捕役拖回屋内,对无名道:“换上他们衣服。”
无名依言换上,两人身着捕袍,大摇大摆地走出屋外。
此时蒲州城内随处可见盐帮之人跟着吏官在挨家挨户搜查,几个盐帮之人见到雷应雄二人,便上前盘问道:“你们是谁,我怎地没有见过?”
无名手心捏了一把汗,雷应雄自若答道:“我们是张捕头的手下,奉张捕头的令,去捕役找赵老三交班。”
这几话说得极为自然,那盐帮之人竟真的就此放过,两人本来就在蒲州城西,转过几个弯后,雷应雄一挽无力的无名,跃上城墙,那城墙的守军还未出声,雷应雄刀光一闪,已从那几名守军喉咙滑过。
雷应雄不敢逗留,从城墙外跃下,连着几个起落已到了城外,雷应雄低声问道:“吕不出的第二处接应点说的是何处?”
无名皱眉道:“你还相信那个小人?”但见雷应雄不为所动,只得悻悻回道:“城西十里的一处山神庙。”
雷应雄夹起无名向山神庙飞奔而去,无名只觉这突围甚是容易,好奇问道:“这蒲州的捕头真姓张?也有一个赵老三?”
雷应雄一笑:“那是当然——小子,这行走江湖武功要好,但还要靠脑子。”
真说之间,两人已到山神庙前,只见这山神庙却是荒废已久,黑乎乎的却无一人,只是在山神庙门口却拴着一架马车,马车上大大地写着一个“吕”字。
雷应雄笑道:“这老小子,还真有点意思——。”一指无名道:“你先走。”
无名道:“那你呢?”
雷应雄看着蒲州方向:“他们已然开门追出,我正好去会会故人。”
见无名欲言又止的样子,雷应雄一笑:“我可不像你一般没脑子,李峦未杀,我一时半会还不想死。”
无名驾车一路向北,他虽是重伤未愈,终还是不愿回到阿史那千雪那去,他更愿意呆到这个自己亲手搭建的小屋内,无名当年第一次杀人后,便只对阿史那千雪提出一个要求,便是离开母亲自己择一处独居,面对翅膀已硬的无名,阿史那千雪只得应允。
这处小屋位于秦岭东段深处,乃由吕不出亲自为他挑选,无名一回到小屋,应如一个浪迹许久的浪子回到自己家中一般。
——自己此次擅做主张,虽然杀了黄朝峰,但却受此重伤,免不了回去后又要受得母亲责罚,无名宁肯呆回自己木屋。
只是无名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行人正悄无声息的踏入了这座小屋。
无名还在酣睡,如若在平日,只要附近十丈之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无名早就发觉,可眼下无名一是身负重伤,二来多日奔波,加上回到自己最隐蔽的小屋内太过放松,竟丝毫没有发现已有有潜入。无名一回到自己的“前宫”,便沉沉睡去。
这趁着夜色而来的共有三人,当先的一人翻身进入院子后,点了点头,已有一人身子轻轻一飘,已跃到屋顶。
那人慢慢有屋顶揭开一道瓦草,从内望了一眼后,冲着其余两人点了点头。
最后面的一人面露喜色,冲当先进入院子的人一点头,人先窜到屋旁,抽出一柄薄薄的柳叶刀,从门缝中轻轻一滑,门已悄无声息的打开,那人伏下身子,那被拨落的档板还未着地已被轻轻握在手中。
夜色中,无名静静的躺在床上,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那人只觉得心跳加快,在他的眼中,躺在那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闪亮的黄金。
他一脚迈进,刚往前一步,只觉脚下一轻,两对长箭已从对面射来。
这破空而来的长箭惊醒了沉睡中的无名,无名一睁眼,那个一脚踩上机关的人一刀将迎面而来的两对长箭斩为两截,人已到了无名身旁,一刀直直就着无名砍下。
无名本就重伤未愈,加上极度放松突然而醒,却是却是无外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