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白苗寨居于一处山水环绕的地方,一条银白色的瀑布从百丈高崖之上飞流直下如天外之水倾泻而下,水幕越是往下越是磅礴,冲击在山崖之下的石潭中,声音不但没有震耳欲聋的感觉,反而令周围平添了三分生气。
一座搭建的木屋前面的空地之上,青莲举着手中的木瓢正在往一个随意搭成的简易灶炉中添着水,不时艰难的蹲下身子往灶炉里添上两根木柴。
灶下火势正旺,青莲盖上木制的锅盖之后,擦拭掉额头上的细汗,缓缓走到了一处竹制的桌椅前坐了下来。
轻轻的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青莲的目光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辉:“宝宝,为了你娘亲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小的罪,你可要乖乖的才行。”
望着灶炉中噼啪的火势,青莲的目光再次望着天色怔怔出神,嘴角不时地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柳郎,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离了白莲入了江湖,
许久不见待去何处。
人说江湖莫诉儿女情,
却不知江湖儿女情更重。
听到锅中的动静青莲回过神来:“姐姐劝我不再踏入江湖,可是你却从来不给我机会,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走了,是否有一天我也会悄然离开,可是孩子怎么办哪。”
不觉间,青莲眼中的泪珠已经潸然而下,坚强的咬咬牙青莲摸着小腹感觉到了无尽的勇气。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苗疆之地山高林密,若不是经过多方打探想要找到你的踪迹很真不容易,论起藏匿的功夫李文很少佩服什么人,但是你例外,整整半年时间我们兄弟二人找的你好苦啊,白莲教持剑女婢雨青莲。”
手持木勺的青莲猛然色变,快速转身看向身后说话人的地方。
青莲趔趄退了两步,望着站在木屋处两个衣衫褴褛隐隐能够看出服侍的青年汉子,虽然衣衫破旧不堪,可是其气质却难以掩饰,一种肃杀威严的气势。
青莲手中的木勺不经意的滑落在地上:“两位大人,小女子早已经脱离了白莲教多时,小女子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如今只愿苟活与山野之间,两位大人又何必紧缠着小女子不放。”
李文将手抓向手中的雁翎刀:“一日是白莲教乱匪,终身是白莲教乱匪,咱们奉戚统领命令捉拿白莲教乱匪,大内侍卫听令行事,不问缘由。”
“李玄,守住另一边道路,切莫让此人再次逃脱,否则这半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
另一个大内侍卫李玄抽出腰间的雁翎刀阔步把守住了另一条道路。
青莲面色悲苦的轻轻跪倒在地:“两位大人,看在小女子身怀六甲的份上宽恕小女子吧,小女子在白莲教之时从未伤人性命,白莲教九大长老,左右护法皆在江南隐匿,你们抓到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又有什么用哪?”
“未曾伤人?你还敢狡辩,苏州陈员外一家全部中毒身亡,你敢说不是你下的手?若不是调集了成都府所有的探子细心打听,或许你真的就这样逍遥法外了,本官念在你身怀六甲的份上不愿伤你性命,乖乖的跟我兄弟二人回宫复旨,至于如何定夺自有圣上决断。”
“大人明断,陈员外一家名为富商,实则勾结当地地痞拐卖孩童,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十三年前若不是陈员外借着施粥的名义干些不法的勾当小女子的父母也不会惨遭身死,青州天灾,颗粒无收,官员侵吞赈灾粮食,如此贪赃枉法的官员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官升庙堂,百姓无食,小女子一家人不得不逃荒苏州,本以为遇到了善人,却万万不曾想到陈员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抢夺小女子姐妹不成竟然将小女子父母活活逼死,小女子姐妹二人成了孤儿之后被一好心人收养,为报仇雪恨不得不沦为白莲教徒,小女子错了吗?”
李文紧紧的看着青莲的神色见其声情并茂不似作假,默默地叹了口气:“朝廷中的事情非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预,通常的是非都是真相不白的,我也只好奉命行事,我们当兵的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本官虽然同情你的遭遇,可是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职责,我是兵,你是匪,抓你是我的使命。”
“大人真的不肯放小女子与肚里的孩子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