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丹桂飘香时。
谢拾租住的小院墙外就有一棵桂花树,一夜风吹雨打,桂花零落如雨。他清晨起床时,就如见靠墙的一面堆了满地的落花。
石头准备将这满地落花打扫干净,谢拾却心思一动:“不急,且帮我收集起来。待我得了空闲,看看能不能料理一番……”
临出门前,他这样吩咐道。
这么多的花瓣埋了也怪可惜,想到曾经从学海抽出的食谱与香谱,谢拾有了想法。
“知道了,公子。”
石头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他是个认真仔细的性子,尽管谢拾没说收集桂花做什么用途,为了避免损伤花瓣,他便将扫帚放到一边,亲自动手捡起来。
而谢拾已揣着满袖花香闯入黎明的薄雾中。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他已然开工。
或许这就是打工人的日常吧。
谢拾在轮值文渊阁与东宫讲读两份工作中切换,起初忙得脚不沾地,几天下来渐渐适宜,每天晚上提前备好教案,次日按教案教学,随时根据学生的学习进度调整。
至于轮值文渊阁的差事,他倒是做的十分娴熟。一般而言,他只需要整理来自大臣的奏章,将其内容简要概括成揭帖,然后递交到诸位内阁阁老手中。这样一来,阁老们就不用亲自面对如山如海的奏章,可以根据谢拾他们的总结按轻重缓急来看。
而这样一来,一封一封翻阅奏章的就轮到谢拾与他的同僚们了。大齐官员都是一帮说话能绕十八个弯的人,一件简单就能概括的小事,他们能洋洋洒洒写上书万言,其中多有空话、套话,拍马屁的废话。对谢拾这等轮值文渊阁的翰林官极为不便。
“将来我要是做了首辅,首先就得让他们改了说废话的习惯!”看奏章看到眼花缭乱的谢拾对着胖狸猫愤愤地放起了狠话。
胖狸猫自然是举四爪赞同的。
不过……它灵机一动。
[宿主,我可以帮你总结的呀。]
作为人工智能中的人工智能,提取一份奏章中的简要内容概括,简直再简单不过。宿主需要十分钟的事,它只用扫描一秒。
谢拾:“!!!”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他简直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种代班的事情真的好吗?
一人一统对话间,又有厚厚一叠新的奏章被文吏搬到了谢拾面前。估算了一下得多久才能将这批奏章全部看完并概括,谢拾沉默了。从小到大上学认真、上班勤奋,从不偷懒舞弊的他,“可耻”地动摇了。
一些空讲废话、没有重要内容的奏章,让胖狸猫帮忙代个班,好像也不是不行?
阁老们能将章奏外包给他这种轮值翰林,他又怎么不能再外包一层交给胖狸猫呢?
——我给阁老当秘书(X)
——系统给我当秘书(√)
想到还有东宫的另一份活要干,谢
拾摇摇欲坠的良心愈发动摇了。明知道没有人能发现他和胖狸猫的交流,他却下意识鬼鬼祟祟朝四周看了一眼,像是个初次在考场上舞弊担心被监考和考生发现的学渣一样,悄声说道:“要不,咱们先试一试?”
胖狸猫后知后觉地生起几分“带坏好孩子”的心虚,也学着他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
[……嗯嗯,那就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