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力气很大,王梓萱几乎窒息,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
王梓萱是真怕了,她能感觉到,程亦言真的想要掐死自己。她用尽全力,也没能掰开扼住自己咽喉的手,就在她怀疑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程亦言松了手中的力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在地上。程?亦言的手,似乎不是自己的,那拇指粗的绳子,怎么也解不开,是真的怒了,也害怕着,两手拽着绳子,狠狠地扯了一把,绳子被硬生生扯断,同时,脱下自己白色的衬衫,绑在乔瑞雪腹部的伤口,给
她止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她,把我丢开?你的眼里,就只有她吗?你不是说,她只是你的妹妹吗?”王梓萱坐在地上,见程亦言如此小心翼翼,忍不住扑过去,拽着他的手,不
让他抱走乔瑞雪。大声地质问着,话里,带着哭腔与指责:“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乔瑞雪死了,那也是你害的。”
程?亦言没有回头,直接再次把王梓萱甩开,拍了拍乔瑞雪的脸,“小雪,听到我说话吗?不要睡,不要睡着了。”
然而,乔瑞雪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程亦言没有理会王梓萱,赤裸着上身,把乔瑞雪抱起来,就在他转身之际,王梓萱再次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亦言!不要,不要走,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失去你”
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程亦言抬起腿,一脚把王梓萱给踹开,没有失望,没有了愤怒,木然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转身抱着乔瑞雪离开了。
王梓萱被那一脚踹飞,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连坐起来都很费劲。
程?亦言抱着乔瑞雪离开,背影,像被一股黑夜的气息笼罩着,而他,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如地狱修罗般,让人望而止步。
身?上的伤,远没有心里的伤来得痛。
真的,什么都没了,王梓萱缓缓收回视线,低下头,恨?恨没有早一点划了乔瑞雪的脸,或者杀了她。痛?她曾经以为的爱人,就为了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彻底地把她推开了。
甚至,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听。
夜色深沉,一辆黑色的轿车,飞快地穿梭在A市郊外一个小村庄,程亦言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者后排的乔瑞雪,这一刻,他尝到了剜心之痛,痛得几乎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车?子开得很快,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中心医院门口,程亦言抱着乔瑞雪,奔向急诊室,期间,他感觉怀里的人,身子慢慢变冷,却根本不敢试探她的气息。
最?终,手术室的门合上,心,却更加沉重。
就?这样,一个光着上身,浑身是血的男人,宛如一尊石像,动也不动地站在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护士,拿着一份文件走出来,程亦言一窒,跨步上前。
“?你是病人家属吗?”护士的语气有一点急切。
程?亦言点头,“她怎么样了?”
护?士把病危通知书递到程亦言面前,“病人失血过多,间歇性休克,情况非常危机,请你把这份文件签了。”
病?危通知书!
程亦言只觉得头赤欲裂,看着那五个字的视线,都是模糊的,拿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眨眼间,一个晶莹的泪水,落在自己的名字上,“你们一定要救她。”
他此时,只知道,乔瑞雪不能有事,她不是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吗?她们家的医院,什么时候,又救了什么样的病人,既然这么厉害,也一定能救她的,她不会有事的。
期?间,护士几度进去,程亦言都忍住了上前询问的冲动。
天色微亮,手术室的灯灭了,随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乔瑞雪躺着的病床,被推出来。
主?治医生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怎么样了?”程亦言前所未有的紧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医生身上。
医?生像是见惯了家属的紧张,语气平和地说道:“乔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生命体征,都正常,您不用担心了。”
那?个医生,在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带了好几年,所以,他不会不认识刚刚手术中的人,就是医院总裁的千金,脑科主任的亲妹妹。
病危通知书,是直系亲属才可以签名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太危机,他只想争取时间,把人救回来。
程亦言心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才看向乔瑞雪。
她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她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护士见程亦言的没有上衣,虽然她也在偷偷欣赏着他伟岸的身材,可刚刚他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虽然不知道那位伤患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但是他看到病危通知书那一刻,居然落泪了,可见他一定很爱
她,看在程亦言是一个深情的人,所以善做主张,拿了一件病号的衣服,暂时让他穿着。
程?亦言身上沾了很多血,看起来非常可怖,他担心小雪醒来会吓到,去洗手间把自己清理干净。
出来的时候,正巧护士小姐拿了衣服来,他接过衣服,嘴角扯了扯,却也没能露出一个像样的微笑。
乔瑞雪被安排在一个单人病房,程亦言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脑海里,全是她的飞扬,乖张的样子,每次呆在自己身边,总是喋喋不休地,此时,却只剩下苍白。
他?不敢想象,如果婉姨没有打电话给自己找她,如果自己没有给她关机以后都能定位的手机,那将会是怎么样子的?
王?梓萱!想?到这个名字,程亦言猛生出一股戾气,他从来不知道,那样温柔,那样落落大方的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做出拿刀子捅人的事情来,她残忍的笑,浮现在脑海里,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