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怎么成了江湖上的事儿了?真要是江湖上的事儿,咱们还用得着他?
我早就跟您说过,曹家不是好东西,真到了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指定跑的比谁都快,看看,现在有事儿了,曹家这王八脖子,缩的多快!”
钱大爷一肚皮怨气邪气。
从他进门,曹家老爷就甩着张脸,半丝儿笑没有,那幅带搭不搭一脸厌烦的样子,让他如坐针毡,羞愤难当。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谁这么羞辱过!
“这都是想得到的。”钱老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缓声道:“大爷即了位,二爷出了家,京城的永平侯府没了,曹家早就今非昔比,他们不敢出头,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是意料之中,阿爹还让我走这一趟?”钱大爷拉下了脸。
“意料之中,这一趟,也得走,没找,是咱们的事儿,没帮,就是他曹家不义,他不义,咱们也就不必留手。
你去换件衣裳,过来陪他们喝几杯。
记着,等会儿说起曹家,就说曹家已经打发心腹之人往建乐城去了,扬州和江宁城各处,也都打过招呼了,往好了说,别说的太磁实,也别多说,露一露就行。”
“阿爹放心。”钱大爷点头。
钱老爷和钱大爷一前一后出了暖阁,一个回去宴客厅,一个回去换衣裳。
……………………
李桑柔的船,泊进码头,先是升起了那面旗,到第二天清早,船上和船前码头上,多了四名黑衣护卫,黑布蒙面,负手而立,目光冷冷,透着杀气。
钱老爷和各家行首行老在那座二层楼的二楼,从清早看到中午。
可那条船上,除了多出来的四名黑衣护卫,再就是上上下下采买的船工了。
除此,船上安安静静,仿佛那位大当家没在船上。
“你们说……”山阳米行的牛行首话还没说出来,码头上,四名同样黑布蒙脸的黑衣护卫,排成一队,从码头一边的邸店里出来,走到那只船前,替换下了站了一上午的四名护卫。
牛行首的脸都白了,“这些人,不是跟船过来的?她带了多少人?刚才四个,这又四个,还有没有?钱老爷!”
牛行首瞪向钱老爷,其余诸人,也脸色发白,瞪向钱老爷。
他是这扬州地面的地头蛇,这位大当家,事先有人过来,他不知道?还是他知道,却瞒下没说?
“钱老爷,到底有多少人?还有什么事儿?请钱老爷一并实说!”宿州米行的吴行首,有些气急败坏。
到了扬州城这三四夜,他没有一夜能睡沉的,不是睡不着,就是做噩梦,这会儿,他心情很糟,脾气很差。
“看看你们!”钱老爷一脸无语的环视着众人,“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放轻松,咱们自己先要放轻松,别事儿还没出来,咱们自己先这么想那么想,自己先把自己吓坏了。
这位大当家,建乐城米行她才粗粗收拢,可顺风,是握在她手里的。
顺风那么大的摊子,挑几个人出来,不是极容易的事儿么?
咱们请她到扬州,这是鸿门宴对不对,咱们知道,她难道不知道?
她既然知道,肯定是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对吧?
诸位都是当家主事儿,经过大风大浪的,看看你们!”钱老爷叹气摇头,无语嫌弃。
“咱们请她来而已,算不上鸿门宴吧!”牛行首没好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