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静静的夜空中响彻着阵阵惨叫声,百里擎天被稳婆礼貌地“请出来”,焦急地搓着双手在寝宫门外来回踱步。牛莎莎一浪高过一浪的痛呼声紧紧地揪着他的心,他真想冲进去看看他的莎儿到底怎么样了。
莎儿告诉过他,她是军人出身,一般的疼痛完全不会令她叫得像现在这样凄惨。既然莎儿都扛不住叫出声,可想而知莎儿现在的情况有多糟。
此时,他一点也体会不到即为人父的幸福感,只一个劲地担心着牛莎莎的安危。自从青婉难产去世之后,他深深地总结出一个道理来,那就是——生孩子的女人,有命的就喝鸡汤,没命的就见阎王。
他不要他的莎儿那样,他要她好好的。即使让他这一辈子都识趣做父亲的权利,他也甘之如饴。
由于有武风那个轻功卓绝之人去报喜,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太子妃分娩的消息。东宫太子即将添丁,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几乎所有的人都没了睡意,爬起来在黑夜中期待新生命的诞生。
皇后娘娘和静阳公主接到报喜乐滋滋地赶到东宫时,正见到百里擎天急得满头大汗,在寝殿门口踱来踱去魂不守舍的样子。
“恭喜你啊!皇兄。”静阳公主还没走近就甜甜地贺喜。
百里擎天睨了她一眼,叹道:“有什么好恭喜的?莎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皇后笑了。
这个儿子终于有了他担心挂念的人,她也就快抱上大胖孙子了。对她来说,这一辈子所有的遗憾都可以被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所填补。
“放心吧!那丫头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皇后慈祥地拍着他的肩笑着安慰。
“可是……”百里擎天看着丫鬟一盆盆地往屋里端着热水,又将一盆盆被染红的血水端出来,急道:“都一个时辰了,莎儿还在叫个不停。”
这种隔着墙壁揣测状况的感觉让他感到很无助,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在里面受苦的是自己,而不是他最在乎最心爱的人。
才一个时辰就算久了吗?
皇后掩嘴轻笑。
所谓关心则乱,她这个儿子真是太着急了点。
当百里擎天正处在濒临崩溃的临界点时,屋里突然传出了牛莎莎颇具穿透力,连哭带喊的大骂声。
“啊……百里擎天你个鸟人,我不要生了。啊……我要死了。呜……都怪你……啊……王八蛋!”
牛莎莎的痛呼声和哭骂声犹如雷电一般冲击着百里擎天的神经,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狠狠地拧起,搓着手不停地重复着:“都怪我,都怪我……对,王八蛋……”
牛莎莎突然怀孕,自始自终他就一直很自责,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拿刀捅了自己。
与此同时,笑容却在皇后的脸上凝结。
永平帝称那丫头为奇人,她还不太相信。这会儿,她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所谓的‘奇人’了——奇葩的奇。
但是,哪个女人生孩子又不遭罪呢?
抱着过来人的心态,皇后想安慰儿子几句,可刚转头就发现百里擎天一拂衣袍便朝着屋里冲去。那架势势不可挡。
“喂,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进……”
皇后和静阳公主慌忙想要拉住他,不过来不及了,他已经闪电般地推门进去了。
立刻,屋里就传出了稳婆惊咋咋的咋呼声。
“哎呀!太子殿下您怎么进来了?女人生孩子的地方脏,您快出去吧。”
只听到百里擎天一声怒喝,“你才脏呢!滚开!”
屋外,皇后和静阳公主忍不住抬手抚额。
屋内,百里擎天已经一掌掀开稳婆肥胖的身体,急急地朝着檀香木的锦床边奔去。
几个稳婆你看看我我瞄瞄你,面面相觑,都识相地赶紧闭嘴继续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