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后巷的暗门吱呀作响,陈大河压了压狗皮帽檐。
柜台后穿羊皮坎肩的秃顶男人正用《龙江日报》包野鸡,羽毛间隐约露出一个红双喜的烟盒。
陈大河瞅着这烟盒顿了顿,这是黑市接头的暗号。
摊主听到进门的声音头也不抬:
"要五粮液还是竹叶青?"
陈大河闻言屈指在柜面敲出三长两短:
"仿五四的子弹。"
摊主抬了抬头看了看陈大河怀里的小花崽儿,掀开毡布露出油纸包的7。62子弹:
"粮票换还是现钱?"
陈大河把印着"轴承厂劳保"的票子拍在桌上,
"三张工业券。加俩连环夹。"
摊主摸出个铁盒,里面躺着对锈迹斑斑的狼夹。
陈大河指尖拂过倒齿,用力掰开弹簧,看了看夹齿的间距,刚好是成年人的脚踝尺寸。
摊主看着陈大河的动作咧嘴露出金牙:
"小子够阴的。"
"西头老林场的货,夹过三个偷木头的,放心用!"
陈大河把夹子塞进装挂面的网兜,转身时瞥见摊主腰间的牛皮枪套。
77式警用手枪的握把上,编号已经被人为锉掉。
柱子好像说过,上个月县武装部失窃过一些配枪,感情已经流到了这里了啊!
……
出城时暮色已沉,陈大河把小花裹进了军大衣。
路面积雪被压成冰棱,陈大河故意走Z字形,棉鞋在冰面划出迷惑性的足迹。
经过老槐树时,掏出冻硬的馒头掰碎,撒在提前相中的陷阱点。
第一个夹子下在三岔口的歪脖子松旁。
陈大河扒开积雪,用匕首在冻土上旋出浅坑。
夹簧用马尾鬃连着两米外的树藤,只要触发机关,整棵红松的积雪就会兜头砸下。
站起身,陈大河拍了拍手上的雪看着小花崽儿笑道:
"看见没?待会松鼠来吃馍渣,跟踪咱们的坏蛋踩了夹子,雪就把他们埋了。"
第二个夹子埋在主路的背风坡。
陈大河用尿浇化冰面,把狼夹嵌进重新冻结的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