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狍子的血都流得差不多了,那山狗子咋还磨磨蹭蹭不现身呢。”
蹲在雪窝子里的柱子,
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远处那徘徊不前的山狗子,
那畜牲时不时地在原地兜圈子,
就是不肯过来吃狍子,
急得柱子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皱着眉的陈大河。
陈大河扯了扯狗皮帽子,
哈出一口热气,
白雾在冷空气中瞬间凝结,
稍微动了动蹲得发麻的腿脚:
“我哪儿能猜得透,兴许这畜牲狡猾得很,得磨蹭一会儿才敢靠近。”
柱子听了,
抬头望了望天,
这腊月里的东北大雪原,
天色灰白灰白的,
就像那熬糊了的老玉米碴子,
稠糊糊的,
压得人心里头沉甸甸的。
阳光被厚厚的云层挡得严严实实,
照不到雪地上,
雪地显得有些个暗淡,
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风还是一个劲儿地吹,
带着雪花四处飘散,
打在脸上,
那叫一个冷,
冷的直往骨头缝里钻。
柱子抹了把脸上的雪碴子,
瞥见陈大河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盯着那只山狗子,
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大河,你不说咱得赶在晌午头儿到大姑娘山嘛,这都啥时候了,快九十点钟了,你咋不急呢?”
陈大河皱着眉头,
眼神儿却一直没离开过山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