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挽头叹息的模样,如银月般的脸蛋儿满是疼惜之色。
众人闻言默然不语,俏丽的玉容上布着复杂之色,或叹息或怜惜或同情。
荣庆堂上的事儿,她们几人在隔间也都听见了,凤姐儿“怒撞”藤椅时,都是闺阁的女儿,哪里见过这般的大场面,一个个的都被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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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探春除外,她可是随着水溶去见过世面的,兵匪的厮杀可远比现下的要唬人的多。
只见探春修眉微扬,俊眼顾盼神飞之际,声音中带着几许怒其不争,说道:“凤丫头也是的,作甚赚这些没良心的银子,可知咱们这样的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凤丫头这是在自掘根基。”
私放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碰上多事之秋,这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现下不就如此,宁国公府出了事儿,连荣国公府都受了牵连,到底她也是姓贾,自然是有兔死狐悲之感。
宝钗闻言轻叹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不姓贾,也评判不了里间的事儿,但要是易地处之,想来她也会怒其不争。
抿了抿粉唇,宝钗上前拉了拉探春的袖摆,轻声道:“三丫头,你也不用担心,姐夫既然提了这事儿,想来心里有数。”
探春英眉挺立,无奈道:“国公府的事儿我是不担心,就是凤丫头这儿,真要计较起来,让她如何自处。”
既然此事是水溶提了出来,其中的干系不大,可是凤姐儿这里可就为难了,就算不计较她私放印子钱的事,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
毕竟都是姑嫂的情分,凤姐儿又惯是会做人情的,与她们这些女儿们关系甚笃,称的上是闺蜜之情,探春心里还是有着担心的。
此言一出,宝钗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莹润的杏眸中见着几许担忧之色。
除却探春所言之事,凤姐儿与贾琏夫妻关系不和,只会让凤姐儿更为难过,这让素来要强的凤姐儿如何接受的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侧,黛玉显现素手捻着玉肩落下的一缕青丝,两弯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的眸子微微闪动,抿唇不语。
这事让她怎么评价?说起来,她也是“外人”哩。
想来哥哥那儿会处理妥当,就如同当初在扬州时。。。
正此时,水溶与贾母、元春、王夫人等一行后宅女眷走了进来,只见贾母老眼泛着泪花,不迭的问道:“凤丫头怎么样了。”
探春闻言,进得前来,回道:“老太太,先前大夫过来瞧过了,琏二嫂子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了。”
闻得此言,贾母心下一缓,连叹了几声好,丝毫不见指责之意。
忽地,一道俏丽的身影扑了过来,大哭道:“老太太,王爷,印子钱的事情和奶奶不相干,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水溶:“……”
贾母垂眸看向扑在地上的平儿,苍老的面容上浮着复杂之色,默然不语。
且不说先前凤姐儿已然坦白,平儿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岂能调动府里的月例,这是打算把事情揽到自个的头上来啊!
做奶奶的尚有一份体面,但丫鬟做出这等事儿,基本就是没了活路,与自寻死路相差无几。
水溶自然也明白平儿的用意,不得不说,这凤姐儿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好丫鬟啊!
只是可惜,她改变不了什么。
沉吟一声,水溶率先开口道:“凡事讲究个证据,不是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下去吧。”
从贾母默然不语的态度上,水溶看出了些许端倪,怕是贾母有心顺着平儿的意思办,毕竟水溶先前之举,也是推下面的人去定罪。
然而不同的是,水溶还是要讲究证据,你若犯了事儿,该定罪的定罪,可若是没犯事,他也不会拿无辜之人顶罪。
内里龌龊的国公府里,还不需要牵连无辜。
至于平儿,在贾府众多丫鬟中,有凤姐儿罩着,她的地位是数一数二的,手中有一定的权力,但她有自己的良心与底线,从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反而私底下关照那些和她地位相仿或更低的人们。
原着中,“茯苓霜”、“虾须镯”事件无一不体现出平儿的善良、体贴,这样的丫鬟,能有什么大问题?
贾母闻言,心下微微一怔,顺着水溶的话儿道:“王爷此言有理,平儿,你且先退下。”
平儿却不顾这些,她瞧出了现下做主的是水溶,也不在乎什么礼数,扑在水溶的身下,抱紧了水溶的大腿,哀求道:“王爷,真是奴婢做的,和奶奶无关,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
水溶垂眸看着梨花带雨的平儿,娇俏的脸蛋儿上满是哀求之色,不由的蹙了蹙眉,倒是没想到这平儿是个倔性子,还真就是对凤姐儿死忠。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