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亲自去!”
一刻之后,陈蓦带着张燕、刘辟等人来到了中军帅帐,不得不说,当纪灵见到陈蓦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的表情有些异样,毕竟陈蓦重伤之事他也清楚,他如何会想到陈蓦仅有短短两日便恢复了那般的伤势。
“陈将军?”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刘辟起身迎了几步,抱拳说道,“昨日纪某还听说陈将军伤重难以下榻,怎得今日……不知可有要事?”说着,他抬手请陈蓦入席就坐。
“多谢!”陈蓦抱拳逊谢一声,也不客气,坐入席中,扭头对纪灵说道,“将军不知,前日我黑狼骑将士于外野刺探刘备军动静,不料发现那刘备竟有撤兵意图……”
“撤兵?”纪灵愣了愣,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是瞧出了纪灵心中的想法,陈蓦顿了顿,沉声说道,“我那几名黑狼军将士亦作将军这般思量,为防刘备故意撤兵、诱使我军追击却于途中埋伏,是故,那几名将士远远跟在其军之后,跟了足足一夜,至天明方才折道返回……”
“陈将军的意思是……”
望了一眼纪灵眼中的犹豫之色,陈蓦思忖一下,说道,“刘备恐怕多半是撤军了……”
“唔,”深深吸了口气,纪灵负背着双手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喃喃说道,“倘若并非是计,那么,便是徐州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刘备如此心急撤军……”说着,他转头望了一眼陈蓦,心中一动,轻笑说道,“陈将军既前来纪某处,想必是不打算追击吧?”
“唔!”陈蓦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刘备军趁夜撤军已近两日,若想赶上,恐怕只有快马追赶,而此处骑兵,唯我黑狼骑三千余,而那刘备却尚有近万兵勇,即便追上,我等恐怕亦难有作为,不如视而不见,我等徐徐而进,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见陈蓦如此在意身为此军主帅的自己,纪灵心中很是满意,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陈将军所言句句在理,深合纪某心意!——眼下刘备既撤军,我等发捷报至主公处,请主公定夺!”
“发捷报至袁使君么……”陈蓦轻笑一声,他如何会不明白其中隐含的深意。
也难怪,毕竟前些日子纪灵与刘备交兵大败而回,损兵折将,惹得袁术勃然大怒,而眼下刘备主动撤军,岂不是挽回面子的最好时机?
当然了,有些事只要心里清楚就好,并不用说地太明白,反正对陈蓦而言,无论纪灵在捷报中说地何等天花乱坠,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毕竟陈蓦并不是袁术的下属武将,也不曾指望从袁术得到什么功勋,就算将此战的功劳都给了纪灵,那又如何?
陈蓦所在意的,仅仅是自己的部下,以及下蔡的黄巾军将士罢了,他可没想过要以部下的鲜血去换取战功、去换取袁术的赏赐。
在商议了一番后,陈蓦便带着张燕等人回到了北营,而纪灵,则自然是忙着发捷报至寿春,好为前些日子那几场败仗挽回些许颜面。
终于,在战报发出的第七日,陈蓦与纪灵收到了袁术命人送来的信,看得出来,袁术似乎十分高兴,以至于在信中承诺了不少赏赐,当然了,在信的最后,自然免不了下达最新的将令。
袁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叫黑狼骑沿途攻克城县,一县攻克,则继续取下一个,不做停留,而纪灵则负责为陈蓦善后,比如说在那些攻克的城显安扎兵马、安抚城内百姓、以及粮草的输运等等,这让陈蓦多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要知道按之前袁术所说的,那是以纪灵的大军为主、陈蓦的黑狼骑为辅,然而眼下袁术却叫陈蓦单独率黑狼骑沿途攻略城池,这未免叫人有些心疑。
“……”
足足望着那封信半响,陈蓦微微叹了口气。
不难想象,这是袁术故意想削弱黑狼骑而做出的安排,尤其是当陈蓦隐晦地向纪灵询问了那份捷报的内容后,他更加确信了这个猜测。
因为纪灵在捷报中在夸大自身功劳之余,亦不忘大肆夸赏了陈蓦麾下黑狼骑的实力,当然了,对此他纪灵本身并没有恶意,他并没有想过要独吞战果,相反的,他将此战大半的功劳都归于了陈蓦以及陈蓦麾下的黑狼骑身上,毕竟说到底,纪灵还算是一位正统严谨的武人。
然而糟糕的是,他在信中夸赞黑狼骑的话语,却引起了袁术的警觉,毕竟自从黄巾进驻下蔡之后,势力逐步扩张,单单兵力便从当初的数百人扩大到数万,而如今黑狼骑的实力,又远远超乎了袁术原本的估计,也难怪他心中不安。
毕竟,就算袁术与黄巾暗结盟约,但是说到底,黄巾只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选择袁术罢了,其中的可信度可想而知,至少袁术不会完全当真。
因此,袁术多半是打着削弱黑狼骑的打算,在他看来,最好是叫这支黄巾军精锐全军覆没,这样一来,他便能更好地控制下蔡的黄巾军。
然而明白归明白,陈蓦却没有拒绝的权利,谁叫如今黄巾寄人篱下呢?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减少部下的牺牲!
如此一来,最好的办法便是突袭了,以让敌军难以反应的速度……
两道关隘、四座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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