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幸灾乐祸地挪了挪位置,挡在俘虏和参谋长之间:“啊,亲爱的转椅轻骑兵,打死个俘虏算是什么英雄好汉。一个交出了武器,失去自由的人,瞧,他被剥得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啦,可是您却还要动手……”
科佩罗夫一把推开瓦列里,端平手枪。俘虏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但依然盯着枪口。可是参谋长只是胡抡了一下,然后枪口朝下,转过身去。他大喘着气说:“算了,脏了手可不太好。”
瓦列里忍不住大笑起来:“是吗?您的枪里肯定连一颗子弹也没有,而且大概有两个月没擦啦!”
科佩罗夫干笑两声,甩出转轮手枪的弹巢:“见鬼!真是这样……”
审问记录旁的中尉带着滑稽的表情,合上本子站起来。
科佩罗夫皱起眉头喊:“来人,带走!”
俘虏在被两个卫兵带走前,扭过脸朝着瓦列里微笑一下,然后往门口走去。等到脚步声消失以后,科罗佩夫疲倦地摘下眼镜,用眼镜布仔细擦着,气哼哼地说:
“您倒是出色地保护了这个混蛋,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您猜我怎么知道他是个排长呢?整合运动还没有给自己的部队设立军衔。”瓦列里没有回答,而是自问自答起来,“他手下的一名保民军战士供出来的。”
“得了吧,您还真用他们那滑稽的名字称呼他们!‘泰拉人民保卫军’!哈哈!吹牛皮倒是很厉害,可他们连西北冻原都不敢出来!”
“第一,作为军人,我认为他们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瓦列里指指跟着自己的卫兵,他身上挂着一支缴获的自动步枪,“这种轻便而先进的自动武器,敌人大量使用这种枪,火箭弹和迫击炮多得像放烟花。一个连的火力能把我们一个营打得很惨。
“第二,要枪毙什么人的话,我认为应该枪毙那个士兵,留下排长!”
科罗佩夫露出了听见一个烂笑话时的表情:“不开玩笑,您是怎么个看法?”
“看法?您是在鼓励士兵出卖自己的长官,对吗?您这是拿什么东西来教育我们的士兵?如果咱们有朝一日也陷于这种境地,那还了得呀?不,请原谅,对这个问题我要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反对这样做。”
“噢,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啦……”科佩洛夫撇撇嘴说,“让我们来把话说得明白些:这些人造反,反对帝国的理由其实很充分,甚至很正当。而跟着我们走的人,都是要用武力保护自己的各种特权的刽子手。这些刽子手当然也包括你和我。我拥护旧的时代,拥护对我而言美好的旧时代。否则的话,我才不会这样去东征西战呢,我连手指头都不会动一动。
“只有那种清楚地知道为什么打仗,而且对自己从事的事业充满信心的人才会得到胜利。我们的敌人里,这样的人越少越好,这就是我的态度。”
瓦列里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哼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PS:但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里,“针发枪”的典型代表是德莱塞1841和夏塞波1866;伯丹步枪的1型是活门步枪,2型是金属定装弹旋转后拉式枪机的步枪,都不是针发枪。
PS1:讲真,电影要是算工业化生产的话,写网文就跟手工作坊没什么区别了。
第三十一章决战之前3
当初阿丽娜听见康曼德要求自己随军出发时,她是拒绝的。
“也不是我谦虚。你说我个连羽兽都没杀过,刚拿到初中文凭的村姑,跑到部队里去干什么呢?塔露拉的助手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但康曼德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这没有什么研究决定的,塔露拉的精神内耗就由你来缓解了!”
于是,在除了当“受欢迎的花瓶”这么个爱抖露之外,实际职能为康曼德的工作秘书、行政助手兼警卫员的塔露拉,惊愕地发现自己这个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安排了一个私人秘书……
现在,两个姑娘正走在库尔斯克山谷的北岭上。阿丽娜带着一贯的平静微笑,听塔露拉滔滔不绝:“谷地里的那处庄子是个集体畜牧场,人和牲口刚刚撤走。它是防线右翼的突出部,而且留下了横跨整条谷地的好几条栅栏。这些栅栏可是能挡住驮兽群冲撞,是十分良好的障碍物。现在几支过硬的部队都在争抢进驻畜牧场的资格,盾卫的呼声最高……”
塔露拉突然把话一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康曼德让我跟着来,是看你的情况。”阿丽娜笑了笑,“所以,我该做的是倾听你的话。”
“我宁可你不来。”塔露拉微微摇头,“这里可能会有五万人打一仗,死伤超过一万。你可不适合这种地方。”
“我当初想象一下你用火焰烧死敌人的场景时也头皮发麻。但问题是这种事情躲不过的。”阿丽娜轻声回答,同时微微掀开大衣外摆,“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尽责任。”
塔露拉看了眼阿丽娜揣在怀里的手榴弹,又叹口气:“行,我也帮你尽到责任……嗯,谈我的话,心态也没什么。从村子里出来以后,就一直是感觉自己在被,在被碾压。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阿丽娜的微笑苦涩起来:“我也有这种想法。”
康曼德有太多地方与乌萨斯的贵族和平民们截然不同。要说他的个人品格,这货也没什么超凡脱俗的:有时候自由散漫,让人嘀咕“就这还做表率呢”;有时候显得有点油腻;还有时候忒特么能装逼了……
可是,事情又没那么简单。以军人的角度评价他,他肯定是接受过高标准军事训练和教育,从侧面反应着人联那深不可测的综合国力。但是,军人会需要懂得这么多社会学知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