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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一直强撑在皮囊之下的情绪终是软了下来,在港城近两千多个日夜里,幻想过的,期待过的,失落过的所有事情全部坦白地摊在二人之间,
林衔月声音哽咽沙哑:
“傅初白,”
“我后悔了。”
她没想过说这些话的,只是刚才,就刚刚在楼下的那一个瞬间,
她好像一下就从在港城的、那个把一切都搅得翻天覆地的夜晚,猛然回到京北,回到了傅初白身边。
就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林衔月算不上泪多的人,但今天大概是情绪上头,眼底像蕴了一汪泉似的,眼泪怎么都流不尽,甚至将傅初白的衬衫都打湿了大半。
傅初白这会儿也才算是明白过来她方才那句‘你怎么才来’的意思,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连忙抬起一只手轻着她的后脑,语气沉着安稳:
“我在这儿呢,”
“我哪也不去。”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了。”
带着情绪的哭泣向来是耗费精力的,再加上林衔月今天的神思本就紧张困顿,被傅初白软着声音哄了一会儿之后,便窝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
傅初白没换衣服,就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她,时不时小声安慰两句,让她的眉眼更舒展些。
一直等林衔月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将卧室门带上一点后朝玄关走去。
星星跟在他后面猛摇尾巴。
想要出去玩的样子。
他两人进门的时候林衔月的眼泪还没止住,自然是没法抽出空去遛狗的。
傅初白蹲下身,重重地在狗头上撸了两下:“把人给我看好啊。”
星星倒真像是听懂了,呜呜地哼唧了两声之后跑到卧室门口趴着。
傅初白笑了下,鼓励似的点点头,然后拉开大门走下去。
这个点儿已经没什么人坐电梯了,他很快便走出单元大门。
不远处的长椅上,单末北正坐在那里低着头看手机,似乎是听到这边儿的动静,掀起眼看了下,然后才缓缓站起身,笑着伸出手:
“你好,久仰傅总的大名,我是单末北。”
傅初白面上倒是没有一丝意外,回握了下,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两个男人就这么在一盏算不上明亮的路灯下面对面站着,
沉默着。
过了会儿,单末北像是先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先自己拿出一根,又递到傅初白面前:
“傅总抽烟吗?”
“戒了。”
傅初白的声音平淡冷漠:“很早就戒了。”
单末北唇角似乎是很浅地抬起一个弧度,抬手在面前拢出一个弧度将烟点着,猛吸了一口之后才悠悠地开口道:
“说实话,我最开始那段时间,一直以为你是她虚构出来用于拒绝我的,不存在的人物。”
傅初白没说话,只瞳孔里的神色稍微凝起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