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城中,店肆林立,人烟稠密,大街小巷相互交错,马车喧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而金川城外,一个身穿布衣素服的中年男子站在城楼下。
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肤硕体胖,目光有棱,红颊青眼,壮健如虎。
他就是古月将军之一——苗川。
苗川生于承兴四年,其父乃是古月国的文官苗振。官拜鸿胪寺卿,正三品。
但生的儿子却是文武双全,膘肥体壮。
苗川在十八岁那年,因苗振花钱托关系,让苗川入了邵真麾下做副将,苗川也曾跟随邵真南征北战过,后来邵真向胡岳举荐苗川,苗川这才能官拜镇东将军,从二品。
苗川一生没有成名战役,自他做了镇东将军后,胡岳从未重用过他,而胡嘉若不是手下无将可用,都不会想起还有苗川这个人。
苗川面前,有两万身强体壮亦或膀大腰圆的汉子,这两万汉子的年纪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年轻的也有二十岁的青年男子。
这些男子衣衫凌乱,有些袒胸露乳,膀大腰圆,有些饿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他们全都灰头土脸,头裹布巾,眼窝欧馅,一双手糙如树皮。
这便是苗川从金川征来的兵,他们都是被苗川忽悠而来。
苗川对他们说,只要当兵,每月一吊钱,且一日两顿饭,每隔两月还能领到一件新衣服。
对普通百姓来说,当兵能吃饱就已经很好了,但当兵不仅管饭还有钱,他们自是乐意当兵。
虽然这两万汉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也不懂军纪,但苗川对他们训练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任何艰苦的训练对他们而言,那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
苗川大喜,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在苗川心里,将士们站没站相,吃没吃相不重要,只要能以一杀十,勇猛无匹,那就是好将士。
所以,苗川决定停止对他们的训练,然后再让他们在金川休息几日,自己则去银川的矿山附近多征一些矿工回来当兵,然后等颜笙回来,再和他一道领兵,回郴州向胡嘉复命。
苗川命令道:“来人,将他们带下去休息,过些时,便带他们启程回郴州。”
一个身着银甲的将士小跑到苗川面前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指挥着几个士兵将面前两万汉子,有条不紊的带走。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星月交辉,清风徐徐。
亥时时分,福州城的大街上刚刚宵禁。
空旷的街道上,挂着燃着灯芯的灯笼,为夜里的行人照路。
邵怀澈一人拿着一坛烈酒,他一边饮酒一边醉醺醺的在街上游荡。
他为白清兰和陌风的事而郁闷,因为他也喜欢白清兰,可欺师灭祖的事,他不敢做,况且,他根本打不过白清兰,所以,既深爱白清兰却又无法得到白清兰的他,此刻只能借酒浇愁。
“主子!”
远处,传来阿糜的声音,阿糜见邵怀澈喝醉,便出言关心,“主子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主子,您醉了,快回去歇息吧!”
邵怀澈找了一个墙角坐在台阶上,他微仰头迎着冷风醒酒。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难不成你也跟我一样,是因为心烦出来散心的吗?”
阿糜自知自己骗不了邵怀澈,他只能诚实的微微点头,“是!”
邵怀澈将手中酒坛放到一旁的地面,“爱而不得,很不甘吧?阿糜,你爱了陌风这么多年,就没想过用些手段得到他吗?”
阿糜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主子,您这是何意?”
每当邵怀澈看见陌风和白清兰亲近时,他心里就痛如刀绞。
陌风不过是白清兰的侍卫,而他出生将门,论身份,他邵怀澈到底哪里比不过陌风?
虽说陌风长相惊为天人,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可他邵怀澈也不差,他在古月也是少有的美男子,被人称赞身形颀长,形貌昳丽,玉树临风,气宇不凡。
邵怀澈越想越觉郁闷,他将酒坛拿起又给自己猛灌了一口酒,酒水在酒坛里被摇晃的咚咚作响,他将一口烈酒吞入腹中后,才长叹了口气。
邵怀澈从袖中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药粉递给阿糜,阿糜接过后,邵怀澈才命令道:“这是迷药,你此刻就去他们的房间外,把这包迷药下入他们的房中,等他们睡着了,我带走白清兰,陌风就是你的。”
邵怀澈本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是因为白清兰既是他师傅又是他喜欢的人,他才会在白清兰面前,收敛性子,假装乖巧。
但和白清兰相处的每一日,对邵怀澈而言都是煎熬,他已经压抑了很久,但为了不让白清兰讨厌自己,所以他才在白清兰面前表现的不争不抢。
今夜,邵怀澈喝了酒,酒壮怂人胆。
他压抑的所有不甘都在酒精的影响下得到释放,当所有的不甘加在一起时,他心里就会产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