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醒了。”季淑华大方承认,“但他需要休息,不能见你。签吧,爷爷不对女人动手,但我的耐心已经是极限了,温小姐,你不会想挑战我。”
温素看向管平。
管平张嘴,“温小姐……”
谢建国一个冷眼横过去,管平又闭嘴了。
温素握住笔,勉强不失态,一笔一划端正签下名字,摁了手印。
季淑华控制不住露出笑意,她最终达到了目的。
从谢建国来昌州,她桩桩件件都是为种下温素蛊惑谢琛的疑种。
来路上他有了断开温素的意思,结果那丝血迹让他态度生软,好在有医生的交代彻底让谢建国信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小辈感情,他敲边鼓式干预,行为不会过分,才容忍温素蹦跶至今。
可成了祸水,超出他容忍的范围,斩钉截铁绝不留情,才是他的作风。
若温素以后再敢接近,谢建国就不会是之前的仁慈了。
他会像摁死敌人一样,摁死她。
文件确认无误后,谢建国当先离开,季淑华看了一眼管平,见他不动,嗤笑一声拉门远去。
通道寂静下来,温素乍一看也十分平静,平静之下又像压着数不清的漩涌。
她和谢琛昨晚都不冷静,所有悬而未决的心结被何文宇揭开点燃,彻底爆发的那一刻,是摧朽拉枯的。
当时想分开,真分开了,脑海蓦地又全是他的好。
管平捏了捏眉心,事态发展犹如拉不回的疯马,绕过无数正确道路,直直跌进悬崖。
谢老爷子的态度眼看着定下来,不比之前分分合合,谢老爷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直接斩断根源。
他试探上前,“您若是想见……”
温素摇头,她站的笔直,鼻头眼睛都是红的,像被旷野刺骨的风雪肆虐过。
但她从来是沉静的,格外能忍耐,有同龄女人不具备的韧性,又破碎感十足。
管平佩服她,能一如既往的拒绝谢琛。
也许她天然有一种灵性,总会在繁花锦簇中察觉危险。
那四年里,无数条便捷路径她分毫不踏。
踩了婚姻深渊,再爬上来,天然警觉每一段感情,真不真心,爱与不爱,她审视的分明。
在不会有婚姻的前提下,管平也不能保证谢琛的兴趣能多久。
半年,一年,三年,十年……或者更久。
别的女人,管平或许就劝了。
可温素,他劝不下。
甚至私心里认为,她就该这样离开。
算上大学四年,张应慈折磨她那七年。
要她再去经历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掏心掏肺去爱,男人浅尝辄止,半途而废后,一无所有的女人能在牛角尖里耗尽心血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