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察觉不到,却切实体会的凉意在心头攀升。
不久前,同样是高烧入院,她被谢征带来见他,夜深风急,偎在他怀里,长发散了他满怀,他晚上还有定点一瓶吊水,输液管被她偷偷捂在怀里,还以为他没有发现。
消炎的吊水能有多冷,那点微不足道的温度,冷或热他都感觉不到。只有她像陪护小孩子一样,陪护他。
谢琛若没发觉这些细微之处,待她也许就如平常。
可她细密,善于隐藏,做什么想什么从来不说,一点点捉迷藏埋惊喜,只能被他自己发现。
有一些他立刻就察觉,有一些要过后很久,猛然回想才惊觉。
她像温水,他是被煮的青蛙。
像空气,在时平常,不在难受。
谢琛不谈爱,他这个年纪,阅历,谈爱太轻浮。
是习惯。
一段始于利用的风月,本该止于杜建平倒台。
他舍不得了。
……………………
十几位主任出动,白大褂乌泱泱成群,在医院人来人来的走廊,十分瞩目。
温素掐着手心等在楼梯间,管平上去探消息。
从她被周皋带出病房后,谢老爷子就再不许她接近,甚至怕管平替她暗度陈仓,一并连管平也下了禁令。
她之前耳膜穿过孔,这次季淑华用了十成力,情况又现当年。
医生说她左侧耳朵听力至少要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慢慢恢复。
温素现在听不到远处的脚步声,只好扒在楼梯口,眼睛紧紧盯着楼道。
她不奢求再见谢琛,也不奢求以后。
只等他病情稳定,她就离开。
楼梯间的门突然从外面拉开,季淑华扶着谢建国出现,管平跟在后面脸色难堪。
温素手背在身后,不断绞紧。
谢建国无意与她一个弱女子纠缠,直白给支票,“我知道你跟谢琛之间有素津,私事好断,公事纠缠起来十天半月都有。”
对谢家,公私断起来,一样简单,但掺搅感情,温素若不配合,硬拖着不分割素津,他也不能对女人如何。
不若直接买下,股权,法人全部将她剔出去,她再无任何接近谢琛的借口。
季淑华拿出文件,“温小姐,我很抱歉冲动之下打了你,但医生说二哥昏迷是情绪波动太大,夜里受凉导致,我与爷爷都不能接受你继续坑害二哥。素津市值三亿,你占股一半,支票上的数字足够买下你持有股份,剩余的,是我和爷爷给你的补偿。”
她上前翻开文件,温素看到白底黑字划着红线的几个大字,股权转让协议。
温素只有一侧听力受损,季淑华的话她听了大概,再加上这份文件,她清楚什么意思。
温素杵在那,楼梯道的风冰凉刺骨,吹的她脚底虚浮,“我不要这些……”
季淑华不耐烦打断,“温小姐,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这份你文件你签了,警局里你那位男朋友,爷爷会打招呼放他离开。你拿了钱,他有了自由,以后你们两个舒舒服服快快乐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半夜你情我浓的,连累二哥住院。”
温素双手死死扣在一起,“他……他是不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