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革这般懂事,时刻顾全自己的脸面,令保脱秃花心怀大慰,越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值得更加重用。
于是保脱秃花便假嗔道,“先生实乃吾之子房孔明,怎可妄自菲薄,但有所谋,吾必言听计从。”
“上卿如此错爱信重,在下不胜惶恐。”
王革惺惺作态,长长吸了一口气后侃侃而谈起来。
“其实,上卿之前筹划很是周详,稳步施行当能得偿所愿,怎奈都中暴乱,且宋使多半丧于乱民之手,形势已然扭转,容不得按部就班了,因此在下建议,应断然举事,把握主动。”
保脱秃花拧眉深思着,缓缓点头,“先生言之有理,虽然提前发动要冒许多风险,但犹豫迟疑危害更大。”
获得赞同后,王革继续道,“窃以为,此大变之时,上卿无论是为安身立命,仰或图谋大业,都应牢牢把控都城,以此为根基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此议深得我心,然具体当如何行事,还请先生指教。”
保脱秃花见王革思路清晰胸有成竹,内心的暴躁渐渐被抚平。
王革肃容,“首先,即刻传令加强城防提高戒备,严控城门关卡,尤其南门方向,应密切注意城外动向,防止释利诃梨抢城。”
“其次,急召港口内的水军及海上义军入城,充实防御,以备不时之需。”
“再三,精选强力之军,突袭抢占王宫,控制王室人员,并敲响警钟,召唤大臣入宫议事。”
“第四,将上卿麾下直属军队派出,尽可能限制暴乱漫延,主要是保住官衙仓库等重要之所。”
“最后,请上卿亲自前去会晤潘沙将军,将从属国王的那万余精兵招纳于掌中,然后命他们上街镇压暴乱,算是缴纳投名状,也是给新进者一点奖励和甜头。”
“以上五条须尽快施行,最迟当在天明之前落实到位,明日一早,上卿以主宰之姿,携顺者昌逆者亡之势入宫,到时由不得大臣们不顺服,然后宣布释利诃梨谋逆反叛,指其为城中暴乱之元凶,如此上卿便独揽军政大权,名正言顺据都城而守,再依形势变化而动,若国王回军,上卿大可先坐观国王与释利诃梨鹬蚌相争。”
保脱秃花越听越兴奋,拊掌大笑,“妙!先生高妙!事不宜迟,吾立刻依策而行……”
随即,一大群人簇拥着保脱秃花转移到节堂之中,完善细节分派任务。
不多久工夫,一项又一项的命令从节堂发出,发往各处。
守城是件苦差事,负责当值的都是一些二三流军队,不是国王的嫡系,也不是保脱秃花的嫡系。
不过保脱秃花名义上就是都城留守最高长官,有权利对他们下达命令,将领们也没理由抗拒。
所以各部兵营一阵鸡飞狗跳后,兵将空巢而出,上城墙开始战备。
东门突然开启又迅速关闭,一小队传令兵轻骑而出,直奔港口。
那里除了明面上驻扎着的近万占城水军,还有六七千被暗中集结的海寇,全都听命于保脱秃花。
闻令后一番折腾,一万六千人抛下舰船,熙熙囔囔的奔赴城内。
同时,保脱秃花把最精锐的三千嫡系交给自己儿子察比,由其攻占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