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滢观察着宋澈。
程筠临末那番话她或许已经琢磨明白。程家兄弟俩都是明白人,以如今程家的处境,做一些令宋澈不高兴的事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太后薨了,也就只有宋澈才能成为程家最稳固的靠山。
如果宋澈的确对她态度已经转变,照宋澈这一点就炸的爆脾气,程笙倘若莽莽撞撞地揭穿她,反倒有可能因为一些外界因素而使得他们疏远起来。他就是要揭穿,也会选择一个很好的时机。
也就是说,只要宋澈不怀疑他,程家兄弟是不大可能对外人揭发她的。
那到底宋澈究竟是怀疑她还是没怀疑呢?
半路上她问道:“刚才程二爷跟大人说什么了吗?”
宋澈不知道怎么说,半日抿着唇道:“没什么。”
走了几步,徐滢又道:“程二爷临进去前,是想说我是个什么来着?”
宋澈停下来,望着她。说真的,要说他一点也不相信程笙也没有,毕竟程笙没有理由诋毁徐镛。可若说十分相信也不见得,因为他真的没法相信她会是个女的。何况她若是女的,那他在廊坊时碰过她的胸,刚刚还拉过她的手,那他岂非成了登徒子?
他自己也很疑惑,但这种话又怎么当着他面说出口?若能说出口,刚才程筠就不会阻止程笙了。
他没有回答,驾马向前,徐滢也没有再问。
她敢肯定的是,程笙必然已经跟他提及过这事,至于他有没有相信,这个还真得再看看。
到了衙门后各进各房,徐滢沏了碗茶坐下,开始盯起隔壁动静来。
宋澈这里其实没什么,因为房里已经有好几个官员在等着跟他议事。
但商虎他们却为另一层而忧心忡忡。
宋澈才只有三岁他们就跟随在他身边,从那么小个奶娃儿长到如今的大小伙儿,他的喜怒哀乐他们都知道,除了主仆情以外更还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情谊,他们眼里的宋澈纯净得像金刚玛瑙,怎么如今这徐镛一来竟然就因他而变得这么奇怪了?
刚才程笙说的那些话他们并没有听得十分真,但总归还是听出些眉目来的。连程笙都觉得这个徐镛娘得有些过份,可见他真是个奸佞了。
他们的小王爷身边,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出现呢?
几个人晌午吃饭的时候凑头一商量,就推选出何竟出来当代表,去劝说宋澈。
宋澈忙完正准备午睡。
何竟走过去给他沏了杯茶,说道:“爷喝茶。”然后觑了眼他脸色,觉得合适,便就继续道:“爷如今对徐镛,可是越发维护了。”
宋澈顿了下,扭过头来,“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没有什么不对。不过,他是个男的——”倘若徐镛是个女的,那宋澈怎么对待徐镛都半点问题也没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澈也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可关键他徐镛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小白脸儿,这又成何体统!
“男的怎么了?”宋澈皱起眉,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针对徐镛的理由那么奇怪,不是怪他是女的就是怪他是男的,搞的人家要不男不女他们才满意吗?
“他是男的,爷喜欢他就不合适啊!”何竟有些着急,直接就说了出来。他们家主子真是纯洁可爱,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没听出来,“爷跟徐镛走得太近,外人会说闲话,皇上那里也不会允许的。”
宋澈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扔了书道:“合着你是说我跟徐镛有什么不妥?”
敢背地里说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敢当着他面说这话的那个人,上个月已被他从这里丢出窗去,直到这两日才刚销假回朝!
何竟微顿,觉得还是该把事情挑明白了,说道:“爷难道没觉得,您近来对徐镛的态度已经改变很多了吗?爷想想半个月前这个时候,您会带着他去赴饭局,会当着别人的面护着徐镛吗?您会牵他的手吗?您不会吧?”
宋澈也怔住,半个月前他的确不会带他赴饭局也不会当着外人维护他,可是他不是在廊坊帮了他个大忙么。而且他也的确有才,这样的人抬举一下也没什么吧?而且这不是端亲王的意思吗?
“我不过是看不惯程笙那副德性!我对徐镛只是爱才!”他瞪了他一眼。内心龌龊的家伙们。
“爷——”何竟顶着一脸忠心凑上来,“您可别怪小的多嘴,就那日在酒楼上爷搂着徐大人那会儿,可真不像是爱才,倒像是爱人。”
宋澈一口茶噗出来。
爱人?!亏你说的出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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