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着婚事,吕娘子的兄弟在翰林院里头处处挤兑姜汤源,虽姜汤源不会与他说这些,可两人极和睦,他心思又细腻,见着兄长在他退婚后明显的忙碌了起来,面上也少笑容,略做打听,就晓得了是因着甚么事。
他心里头多愧疚,觉着因自己的事还连累了姜汤源,不是个滋味。
心里头郁郁,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咳嗽的厉害。
“婚事不成也是寻常事,分明是那吕娘子刻意隐瞒自己儿子的风流,婚事这才不成的。说到底是他们的过错,到头来还记恨姜家,与人小鞋穿,足可见得也不是那般敞亮大气的人家。”
萧元宝道:“这招看来,果然不是甚么端正人户。”
祁北南与萧元宝夹了一箸儿菜,笑道:“那便是恶有恶报了。”
“你今日过去可见着了汤团?”
祁北南摇摇头:“倒是真没见着。”
“许是还病着,我明儿再过去瞧瞧他。”
“好。”
萧元宝夹了一只鸭脚给祁北南:“你吃一个,可香。”
“老师说在夜市上卖三个铜子一只都有人买。”
祁北南笑道:“那蒋夫郎可要发财了。”
萧元宝扬起眉与祁北南道:“老师说多攒点钱,赵三哥哥娶亲的时候与他用些,将来我们有了小孩子,再与孩子用些。”
祁北南好笑:“蒋夫郎倒是想得长远。”
说起赵光宗,萧元宝忽的想起来:“今儿个家里那头来了信儿,我见着是赵三哥哥的。”
祁北南闻言,眉心微动,老早前就与这小子去了信儿,想来是该早回了才是。
饭罢,祁北南便前去看了信。
“信上说了甚?”
屋里头闷乎乎的,近六月的天气里,屋子里有些燥热,却又不至于用冰。
冰其实也用得,只还不到最热的那时节上,现在就用着,惯坏了身子不说,花销也了不得。
启开窗子倒是能通风凉快些,只蚊虫又多,怪是恼人。
萧元宝前去取了扇子的功夫,见着祁北南已经将信读了。
他与两人打着扇,凑上前去看信,嘴上还是问了信中写了甚。
“他说要去选官,作罢会试了。”
祁北南如此说。
萧元宝眸子睁大了些:“要考官了?那若是考上,这般岂不是就能前去做官了!”
祁北南点头:“是矣,倘若考上,那就能入仕途,做正经的官员。只是举子考官,出身低了些,不如进士出身高,即便是做了官,但碍于出身,许多官职是做不了的。”
“就好比是初入官场时,进士一部分能留京,不济的也能到地方上做县公,或是在州府上任职。但举子就只能从末流做起,好比是为县丞,州府上做知事等小官。”
“不仅起点低,顶点也不高。才能高的,倒是有做至府公的,但入阁这样的例子还不曾有。若是平庸些,没有门路,又无才干,一辈子在地方上打转,到荣休时也只是县公的也不乏人在。”
萧元宝闻言眉心紧锁:“如此说来,那前程确实是不如过会试考得进士远大。”
“这是自然,人家辛劳多考两场试才得来的功名,如何轻易能教乡试出来的就给越过了去。要是没有一二短处,那读书人考至乡试,也都不必再苦读过会试了。”
祁北南合上信,与萧元宝道:“不过我是赞成他如此抉择的。”
赵光宗家世不高,如今虽有举人功名在在身上,一应的衣食不会短缺,倒是能供养着他考个大半辈子。
只凭他对赵光宗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全然安于现状,没有冲劲上进心的男子。
趁着年轻时,若能早早入仕,为官能做些实事出来不说,也能光耀全族。
毕竟赵氏一族也都望着他出息。
另外,祁北南是经行了一世的人,晓得往后科考的变换,自是更支持赵光宗选官。
他若下一回会试即可中,那此番参与选官就有些可惜了,但若是不中,越往后可就越发的难。
届时冗官冗吏,读书人不再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