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应则惊怒交加:“大胆,本——”
他语声未落,就被从空坠落的江含韵一拳轰回到了肚内。
她与司马天元一个用剑,一个用拳,狂攻猛打,配合的无比默契,竟是让席应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司马天元还稍微有点分寸,那重剑斩击虽然势大力沉,却都是以剑脊拍击为主,没能尽展他重剑之威。
江含韵却是下手狠辣,短短两个呼吸时间,她就已在席应的脸上轰了好几拳。
甲板上立着的那位举人乐波,已经气青了脸:“住手,尔等竟敢对朝廷钦差——”
可这位的话才说到一半,李轩的身影就已欺近到了他的身侧。乐波下意识的运用浩气抵御,可李轩只拔刀一割一搅,就将之轻松破开。而后他压肩一撞,乐波整个人就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落到了十丈之外的江面下。
此人到底是六重楼境的儒修,很快就从水下挣扎了上来:“住手!我家大人乃——唔!”
这次却是张岳,他从后一把拖住了乐波的后腰,猛地将此人往水下拖拽。
“那个乐波修为不浅。”乐芊芊见状有点担心:“要不要去个人帮他?”
“用不着,”彭富来笑眯眯的说着:“别看他们家世代都在军中任职,可初代怀远伯,其实也是靠水战起家的。”
这两人入了水,果然许久都没冒出头。
而江面上的大战,足足持续了半刻时间。直到席应猛的一咬舌尖,口中一口精血喷出,那堂皇浩气的强度骤然激增数倍,澎拜潮卷,终将司马天元与江含韵逼开些许。
“你们有完没完?”
席应分明是急怒攻心,他不但须发冲冠,眼中也几乎喷出了焰光:“本官左副都御史席应!汝等六道司之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袭杀朝廷钦差!”
司马天元唇角撇了撇,然后就收起了重剑,退回到了甲板上,他面上流露出几分意外之色:“竟是席副宪?失礼!失礼!恕下官眼拙,竟没能认出来。”
江含韵也同样很歉意的抱了抱拳:“抱歉,刚才没看清楚,不知贵官身份,我还以为是袭击我属下的恶徒。一时情急,还请见谅。”
乐芊芊看着席应那张已经鼻青脸肿,几乎肿到不成人形的脸,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忙偏开头,在拼命的将自己挑起的唇角压下去。
船上的御营锐卒,则都眼现出侥幸之色,都想幸亏是没有动手,这六道司一向蛮横,哪里是好惹的?
其中几人,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位已经肿成猪头的左副都御史。
席应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又眸光阴戾的注目江含韵。
方才司马天元只是用重剑在他身上抽了几下;可这女人,却在他脸上打了整整一百四十七拳!而且出手异常阴毒,将她的‘雷霆真意’蕴藏其中。
如果他不能将江含韵的真元真意驱除,那么纵是最顶级的灵丹妙药,也没法让他这张脸痊愈。
“没看清楚?”席应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声音:“若真如此,两位的眼力可真堪忧!就不知你等平时是怎么办案,怎么降妖除魔的?”
他这一身大红官袍,孔雀补服,五梁朝冠,这两人眼瞎了才看不清楚。
司马天元一点羞愧的神色都没有,他摸着自己的眼一声叹息:“下官也是没办法,最近修行出了问题,一直眼神不好。过阵子搞不好就得封剑退休。”
江含韵则手按着腰刀,眼神不屑:“贵官如果不服气,大可试着看能否揍回来。自然,贵官也可向我们朱雀堂举报,我猜上面一定会有惩戒。”
此时张岳与乐波两人恰好从水里面冒出来,后者已经是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的状态,张岳则生龙活虎的把乐波拖上了船,然后他也笑吟吟的,朝着席应一抱拳:“对不住了钦差大人!我刚才是想救人来着,可贵属在水里面可能求生心切,极力挣扎。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制服,差点也被他拖到水里掩死。”
“你们!很好!”
席应的唇角再次溢出了一线血丝,嘴里面却是隐隐发出了磨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