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与士兵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们看着郭琨的眼神,与看着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差别,这种眼神让郭琨顿时毛发倒竖。
“收起刀!”他低声喝道。
高远回过头来,看着郭琨,”郭将军,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在戴着假面具说话了,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呢,自然不会引颈就戮,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笑着指了指以扶风兵为中心自然形成的军阵,”您也瞧见了,这便是人心所向,大家还不想跟着您去死,郭将军,您也不过是奉人命而已,如果不想在这里送了命的话,奉劝您一句,离开这儿吧,回到姜郡守的大营去,去告诉姜郡守,你已经将这里的指挥权交给我了,相信姜郡守不会为难你的。如果不想回去,您也可以找一个您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本来你也是打算一开打就开溜的的,不是么?”
郭琨嘴巴哆嗦着,高远悍然撕下了那最后一块遮羞布,那就是没有任何顾忌了,也是,赵军马上就要来了,生死关头,还有什么可顾可操心的,自己如果敢再罗索的话,只怕当真要将命送在这里。
“你好,你很好,我会去禀告姜郡守,你等着姜郡守将你军法从事吧!”扔下一句色厉内荏的话,郭琨策马转身,灰溜溜地离去了。
看着郭琨的背影,高远冷哼了一声,姜大维,他才不在乎,自己军前夺权,自然也留了后手,此时,檀锋应当正在周渊面前讲述这件事情吧,这一仗,只要顶住了,打赢了,那什么都是对的,打输了呢?打输了自己就要死了,又还用管什么后果?
远处战马奔腾,那是步兵,他们回来了。听着远处传来的尖厉的竹哨之声,扶风兵们都是精神一振,听到这熟悉的哨声,那就是敌人来了,准备战斗吧!
高远拔也了战刀,看着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大声吼道:”弟兄们,又到了战斗的时刻了,来吧,唱起我们的战歌,举起我们的刀枪,直面我们的敌人吧!”
长刀所向直指吾大燕故土;
残阳如血流淌在我们的征途;
旌旗猎猎召唤着奋进的战鼓;
黄沙漫漫挡不住勇士的脚步;
大燕自古多壮士,可杀不可辱;
忠孝自古难两全,含泪别父母;
所!向!无!敌!吾!军!威!武!
血染战袍是男儿最美的衣服;
马革裹尸是英雄壮烈的归宿;
刀枪森森挑颗颗敌人的头颅;
战车滚滚碾排排蛮夷的尸骨;
人生自古谁无死,丹心照史书;
犯!强!燕!者!虽!远!必!诛!
歌声再一次响起,先是扶风兵们在唱,紧接着固山郡,泺阳郡的士兵们开始唱,再往两边,更多的杂兵们也跟着唱了起来,大敌当前,这首热血澎湃的战歌,让他们提起了不少的勇气。
听到战歌声,已经走远的郭琨神色复杂地回过头不。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丝佩服。
而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周渊大营之内,周渊一脸讶异,”高远竟然想军前夺权,控制这两万杂兵?”
檀锋耸耸肩,”反正他对燕翎卫的人就是这么说的,我想,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会这么干,而我估计,这家伙也一定会成功。太尉,您怎么看这件事?”
周渊皱眉沉思片刻,看着檀锋,突然笑了起来,”檀锋,你替宁大人邀请高远,似乎并没有成功啊?”
檀锋哈的一声笑,”太尉,哦,是大将军,大将军见笑了,我只不过是个传话者,成不成功,我倒并不是太关心,相反,作为一个武者,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高远不要答应的。”
“你这样想,不怕宁大人不高兴?”
檀锋扁扁嘴:”大将军,你知道,我是宁大人一系的人,但我也是大燕的将军。你不用这么试探我,在打赢与赵国这一战上,我必定出死力助您!再说了,宁大人招揽高远,更多的是让叶相难堪,于您,并没有什么损失的。”
“说得也是。高远军前夺权,这是犯了大忌的,不过他要真是打赢了这一战,那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要是输了,不但姜大维有充足的理由杀他,便是我,也会名正言顺地杀他,这不仅仅是为了叶相,更是为了维持军纪,除非他打赢,将功折罪!”周渊微笑道。”胜利者是没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