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获得了不曾想过的助力,这让高远有些喜出望外,白天的沮丧不翼而飞,兴奋的在大帐内转了几个圈子,又让颜海波找来了步兵与那霸,告诉了他们这个好消息。
“县尉,他们可信么?”步兵有些疑惑。
“应当是可信的。”高远沉吟了一下,”不过我也没有马上答应他们。”
“县尉,他们有没有要求与我们并营?”那霸有些紧张,”听您刚刚说的,这些家伙还曾议过要对我们不利,不排除他们故意向您坦布以换取信任,进而要求与我们并营,里应外合,这样我们可就不好对付了。”
高远大笑,”那霸真是长进多了,连这一点都想到了,这两个人是聪明人,如果当真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我们就不存在合作的基础了,想要并营,也得等我们打赢这一仗再说,要想赢得我的绝对信任,他们也得与你们一样,先与我共过生死,流过热血才行。”
听着高远的话,三人都笑了起来,心里只觉得暖哄哄的,是呀,有什么比一起共过生死,一起流过鲜血更能赢得彼经的信任呢?这一点,没有在生死瞬间的战场上并肩作过战的战友,是很难体会到那种兄弟同心的感觉的。
“等过了这一关,我再让燕翎卫去查查这两人的底细!”高远微笑道。”看看他们所言,到底有没有虚假的成分在内。”
“县尉,燕翎卫这样的家伙,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可不是善茬!”步兵摇头表示反对。
“宁则诚想要利用我,那我为什么不能和他?”高远冷笑,”燕翎卫势力大,如果利用得当,倒是可以帮我们不少忙,至少现在会帮我们的忙,这个阶段,宁则诚与我,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这可是与虎谋皮啊!”颜海波感慨地道。
高远大笑,”我们现在不仅是与虎谋皮,我们还要虎口夺食。”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整个大营里,以往的喧嚣居然小了许多,更多的郡兵们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特别是在他们经过高远的扶风兵所驻扎的地盘时,更是屏声静气,快步通过,前两天,扶风兵们凶神恶煞的形象已经深深地烙进他们的心中。
孟冲与许原两人倒是天天都来,两人与高远主要商议的就是在作战之时,三方的排兵布阵,如何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实力,顶住赵军的进攻,是他们商议的重点。
而在第三天,随着远处滚滚狼烟升起,大营的平静被打破了,咚咚的战鼓声响起,安静了三天的大营内再一次响起了喧嚣声,士兵们张惶地聚集到了一起,恐惧和不安开始笼罩着他们,长官们奔赴郭琨的大帐内去军议,士兵们三五成群了聚集在一起,紧紧地怕着他们手里的刀枪,茫然地看着远处的狼烟,短短的时间内,狼烟已经近了许多。
相比起这些张惶的士兵,扶风兵们则显得平静老练之极,高远虽然不在,但在颜海波,步兵,那霸的率领之下,士兵们开始做着最后的战斗准备,扎束停当,检查武器,然后一队队地开到了大营门口,列队整候,而步兵的骑兵已经率先奔出了营去。
严格说来,没有郭琨的将领,步兵的做法,已经是逾矩,违反兵法了,但此时此时,此情此景,扶风兵们那一个会把郭琨放在心上,这一仗,除了他们,估计这个大营之中,没有谁会有信心打这一仗。
固山郡,泺阳郡的士兵显然得到了孟冲与许原两人的命令,他们列着并不太整齐的队伍,紧张地跟扶风兵们站在一起,站在营门口的扶风兵,沉默,安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们打过了太多的仗,面对着东胡人的铁蹄,也不曾慌乱过,此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私心杂念,在这些扶风兵看来,自从他们参军入伍以后,跟着高县尉,就没有打过败仗,没有吃过亏,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
扶风兵的镇静与从容,渐渐地开始影响着固山与泺阳两郡的士兵,慢慢地,他们的队伍也开始安静下来,脸色平静了许多。
片刻之后,高远大步而来,在他身后,跟着孟冲与许原。
颜海波立即牵来了战马,高远翻身而上,只说了一句”出发!”便策马向外而去,一千扶风兵立即转身,小跑着跟上。
孟冲与许原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回到各自的队伍之中,厉声喝道:”出发,跟上辽西郡的兄弟!”
三个郡的士兵率先出营而去,而在他们的后方,更多的带队军官们此时正在忙乱地整顿着队伍,而郭琨,带着他的亲兵,冷眼注视着高远等人渐渐地远去。
该来的终归会来,早些来,早一点结束,对郭琨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出发!”他翻身上马,带着亲兵,出营而去,大营之内,两万杂兵们闹哄哄地跟着一涌而出。
高远已经在事先看定的那道缓皮之上,插下了大旗,以大旗为中心,一千扶风兵列阵而立,长枪兵,臂张弩,刀兵各就各位,而在他们的左右两侧稍后,固山郡与泺阳郡各五百士兵也排好了阵势,三方列成了一个品字形队伍。
后来的各郡士兵很自然地便以高远这个阵地为中心开始向着两边延伸,这种情形,不由让郭琨一阵气苦,先前在营内的布置,此时完全成了一纸空文,高远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安排,而是自顾自地摆好了阵势,而扶风兵严谨的阵容,肃然的杀气,那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兵威,使得后来者们不自觉地便向着他们靠拢,这样一来,高远这里反倒成了中军所在地,那面招展的高字大旗,让郭琨觉得格外刺眼。
带着亲兵,郭琨直奔高远阵地。
“高远,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没有按着先前的布署布阵,而是自作主张?”郭琨厉声喝道:”你以为军法为会你而例外么?”随着郭琨的厉喝,他身后的亲兵们的手都按上了刀柄。
马上的高远没有回头,仍然凝目注视着远处正在迅速接近的狼烟,速度极快,显然,对方的先锋是骑兵,赵国自赵武灵王胡服骑身以来,国力大涨,其骑兵在中原七国之中,一向便是首屈一指,只是不知比起东胡人来如何?
高远没回头,自然也没有理会郭琨,郭琨脸色气得发紫,手一挥,身后亲兵的刀呛然出鞘。
刀出鞘的声响,在安静的阵地上显得分外刺耳,但也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齐唰唰地,无数把长矛陡然掉头,对准了他们,而在长矛的缝隙之中,一柄柄上了弦的弩弓也对准了郭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