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着不愿就此颓废下去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向地府和黑莲讨回一个公道,也是为了应对来自千日之后那位莫名其妙要找我决斗的妖王的战帖。
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女人为了督促我,她一直以来在谋划着什么我都不得而知,但我能感觉到她开始要进行到一个关键的地步,而且正逼赶着催促我去站到她身边。
这次回去,我想向她问清楚,至少我得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而战。
时间来到了申末,互送囚犯的人员已经锐减至两人,其余成员已经在护送他们逃亡的过程中尽数牺牲。
很快,他们也将迎来分别,死亡如同影子紧随其后。
灰头土脸的囚犯目送那位死士的背影,深深叹息了一声,他压抑着愤怒,目光中好似燃烧起一团火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决心。
“我掩护你最后一段路,到了那儿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最后剩下的那位面庞上涂抹满彩色油污的男人将一条小巧布袋取下塞到那位囚犯的怀中。
饱受折磨的犯人对此只是点头,他的嗓子已经坏死,但从那沙漏般的眼眸里倒映着一个人的决绝,他艰难嘶吼出声“幸不辱命。”
是的,这是他们计划中最后一环,只要按部就班…
这处无人的角落里,突然飘过来两道黄色的纸张。那黄纸无声无息间落在角落二人的肩上,随即,一股无形压力顿时牵扯住了两人,以至于除了呼吸,再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不好意思,暂且委屈二位了。”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那二人的位置是无法看见来者的面孔的。
只听见轻快的脚步声在耳边响了几下,那囚犯好似雕像般被人硬生生搬起,随即,那人轻轻咳嗽了下,原本被黄符贴着的另一个人猛地挣脱开束缚,他急忙转身,却见四周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一辆马车行驶向景玉楼,车厢内只有巴卫一个人。
…
景玉楼上,门玉坊听见侍女烟青一件一件的细细禀报,她那特意做男儿妆的宽眉皱起,随即又问“他们现在是在回来的路上?”
侍女烟青回道“是的公子,探子们亲眼看见那一盂道长和巴卫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直接往景玉楼而来。”
一脸不敢相信的门玉坊身子重新靠回椅背,以她的估计,那二人并非胆小怕事之辈,而广场人众多官家人其实并没有几个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真正的杀招不在那儿,而是在他们来领赏的地儿。
“可,他们竟然敢无功而返,这是…向我宣告,他的无能为力?呵呵,看来这栖云宗传人也不过如此。”门玉坊越想越觉得之前是高看了一盂和巴卫,料想这世间诸多事情,哪来那么多不讲道理的怪物存在。即是来这西都,自当仍由她摆布才是。
不过…
门玉坊脸上表情缓和,她本身对于一盂的观感还是不错的,若非那位下令必须得杀,她其实还真有点舍不得。
手中握着的那块折扇在额角轻轻砸了砸,门玉坊在考虑到底要拿这位怎么处理。
然而,门外有人来报。
“公子,一盂道长求见?”那小厮跪立在门外。
门玉坊听了眉头挑了挑,问向旁边的侍女烟青道“你不是说他于一刻前才上的车吗?”
婢女烟青也无奈,她只是传话的,并非亲眼所见。
“算了,让他进来。”门玉坊摆了摆手,等了不多时,见大门外,一个穿便衣道袍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而在他身后,一根红绳拴着位披头散发的男人。
门玉坊见了我,当即脸色一诧,她又看了眼我身后那面容枯槁的囚犯,表情古怪。
“道友,这是?”
我连拉带拽,这一路上可废了不少功夫,听到门玉坊开口,我直接把那货拽到前面来,说“路上抓他耽误了点事儿,不过放心,没人跟着。”
旁边不少有眼力见的此事都侧着脑袋看我,显然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可并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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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间,门玉坊应该已经推测出我的计划,无非是利用巴卫当幌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骗到那辆马车上,而后才是我真正开始行动的关键。
也就是说,巴卫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而我算是孤身一人来此。
一时间,门玉坊心中涌生出了一股歹意,而望着她清亮眼眸慢慢变得阴森陌生的我,也不由得于心里叹息了一声。
景玉楼四层内,那些或明或暗的身影都注视向了这边,而只待那位年轻公子哥模样的女子一声令下,迎接我的,便是不遗余力的恐怖围杀。
折扇轻轻在手掌中落了两下,这两下里,我看见门玉坊在挣扎,她眼神没有望着我,而是看向那跪坐在地上的囚犯。
“烈!”门玉坊低声喝道。
随着她一声念出,之前曾与一位少年一起伴这位年轻公子哥打扮的女子左右的那位独眼男人身如落叶,随风而至,落在我和那名囚犯的身后。
“身法不错。”我于心底里评价了句,单看这移形换影的步伐,大概算得上武夫里上流的那一批了。
被称呼为烈的那位独眼男人只是将目光在我背脊上冷冷扫过,随即便听到门玉坊道“将不良帅请下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