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净月那关切的声音让北凌齐一暖,深深的吸了口气,北凌齐这才收回视线,望向北净月,俊逸的脸上分明带着难以掩饰的黯然,目光忽明忽灭的,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怕是有些沉郁的。
“嗯,谢谢你,皇妹!这个时候还过来送别,原本也是打算悄悄离开的。忽然觉得有些不舍,毕竟在这皇城,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却是要……”
北凌齐说着,心中自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忍不住又抬头看着府门上那牌匾,眼底更是有些萧瑟落寞起来。
北净月见状,那苍白柔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狡黠而温暖的笑意,“好了五皇兄,你这都要赶上悲春伤秋了,即便离开了也不是都不能回来了,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看看好了。我和皇奶奶可是一直都在皇城里的。而且啊,你这一去是说明陛下皇兄信任你,将此重任交给你,你忘了你的愿望是什么了吗?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独当一面,成为我们大夏皇朝的最英明的西皇。”
闻言,北凌齐顿时一笑,这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北净月的脑袋,笑道,“每次皇兄不高兴的时候,一听你说话,心情就会好很多。谢谢你了,净月。”
北净月微笑的摇了摇头,这才缓缓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道明黄色卷轴,一边轻声道,“知道你舍不得这里,放心吧,这齐王府永远是你的。喏,这是皇嫂之前托给你的,说等你离开的时候再给你,这是陛下皇兄给你的圣旨,上面可是说了,这齐王府永远是你的,还有辰皇兄的辰王府,九皇弟的逸王府,都留给你们,作为你们以后回皇城的别院驿馆了,感动吗?”
“七夜?”
北净月的话让北凌齐一愣,整个人都呆滞了下来,那眼神瞬间便恍惚了起来,一瞬不瞬的望着北净月手中的圣旨,许久,才接过来打开看了好几遍,然后眼底才闪烁着些许的激动,望着北净月,“你是说这道圣旨是七夜让陛下……”
北净月点了点头,笑道,“嗯,是皇嫂让陛下皇兄下的圣旨,其实也就是不希望你们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家一直都在皇城里,陛下皇兄说了,若是得闲,你们随时可以回来。我们兄弟姐妹会永远在一起的,你忘了皇爷爷临终的时候,跟我们说的话了吗?”
“当然没忘记!”北凌齐眼底居然浮现出一些淡淡的晶莹来,没想到……
“没忘记就好了!他可是让陛下皇兄要一直保护我们的,这些年陛下皇兄闯南闯北的,那么小就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空,你忘记当年在西楚被追杀的时候,是陛下皇兄奋不顾身的带你杀出重围,事后,你没事,倒是陛下皇兄背后中了一箭!还有,小时候,你贪玩掉在井里,也是陛下皇兄跳进去把你救出来的,那井水还那么冰冷,那么深!可是,你却是拿陛下皇兄打赌输的事情让他许你一个条件,还拿这个条件……现在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帮他分担一下呢?”
听着,北凌齐愣了许久,良久之后,才用力的点了点头,“皇兄知道!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着,北凌齐才低下头,看向手中那沉甸甸的圣旨,禁不住一阵长叹——七夜,恐怕,这才是你的第三个条件吧?
“好了,五皇兄,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其实,我也知道的,你心里……还是惦记着七夜吧?”
北凌齐一怔,抓着圣旨的大手有些颤抖了起来。
“有些东西失去就不能再回来了。其实,你也应该知足吧,毕竟,以前的七夜,她是喜欢过你的,只是……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命运,命中注定,陛下皇兄跟七夜才是真正的一对,所以……你输得不冤枉……即便不能相守,至少也有回忆啊!”
“谁说不能相守便是输了?”
北凌齐那淡淡的话语打断了北净月,眼中的幽光若隐若现,“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输过,而是直接弃权,这……这比输掉更为可耻!但是,我也明白,就凭我的能力,终究没有办法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所以我很心甘口服。净月,皇兄其实很佩服你,你比我们都勇敢!至少,在皇兄看来,你是赢了!辰皇兄说了,那天,他到底还是来看你了……”
北凌齐叹息了一声,便定定的看着北净月。
北净月欣然笑了笑,眼底的笑意却是有些萧瑟落寞了起来,“所以,五皇兄的意思是,我们虽然不能享受,但是,我却是赢了?”
北凌齐轻轻点头,笑道,“是的,皇兄也是男人,比你更明白男人的心思。其实你心里也十分明白,他是爱你的,至始至终,只是,对你的爱,次于他对风大将军跟红衣女将的感情而已。”
“皇兄……”
“好了,不说了,我走了,你也保重吧!今天的事,谢谢了,净月!皇兄到那边会给你来信的,不要难过,你除了爱他风御城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
北凌齐最后落下这么些话飘散在风中,紧接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是的,她除了爱他风御城,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
北净月笑了笑,忽然间,心里好像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抹淡淡的幽光照了进来——夜幕已经开始苍茫了起来,东边的天空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轮柳眉一般的弯月,月光很是浅淡,几乎看不见,不过,天幕上的几颗遥远的寒星却是显得分外的明亮。
穿梭在密林中的一行人已经前进了挺长的一段距离,风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也是越来越浓郁,遥遥往前方望去,只见前方的密林里有点点的灯火在摇曳闪烁着,凉风之中似乎还夹着凌乱的刀剑交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