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楼。
“唐果”轻巧的跃入房间之时,一把冰凉的匕首贴上了脖颈,同样冰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果然不是唐果!”
“哦?那你说,我是谁?”他毫不在意的放下别在腰间的衣摆,微微一笑,“一号?”
“……”又容一怔,突然放下手中的匕首,叹息一声,“你要夺火鼠冰蚕?”
没想到他还能这样平静,初十转过身去,盯着又容的眼,“怎么?”
“唐果呢?”
初十抿唇一笑,“他很好。”
“你……”又容顿了顿,半晌吐出四个字,“……别太过分,不要伤害唐家。”
“唔。”初十应了一声,笑开。
这天晚上,那只信鸽居然找到了宫里,只是窗户未开,他扑棱着翅膀“咕咕”的叫,初十见了心中一喜,连忙开了窗户,拿下小筒,展开纸条细读——
阿十,事情是否顺利?不知你身在何处,我心中甚为挂念。
依旧没有落款,初十扬唇一笑,取来笔墨略一思索,写下几行小字,“事情不易,唐家精明,身份怕已败露,如今身在皇宫,‘火鼠冰蚕’原是圈套,不必担心,安全无恙。”将纸卷好,塞进筒中,待那信鸽消失在天际,身后有人哼了一声。
“在传递消息?”
初十转过身去,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
一阵沉默。
又容盯着面前那人,不知怎么的就有了想见他真容的愿望,“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真正的脸?”
初十低了头,几缕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他小半张脸,“横竖都是一张皮罢了,真与假又有什么差别呢?”
两人沉默半晌,初十才问,“唐大人早就知道了吧?他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想,你不如自己去问清楚。”
初十幽幽开口,“也是……”
待初十跃出两丈来高的宫墙,手中的银针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张了手去看掌心那三枚一寸来长的银针,摇了摇头,“这又容,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又低喃道,“他不恼怒,我竟然庆幸——”
清雅楼中又容倚窗向夜幕眺望,撩袍露出绑在腿上锋利的匕首,“这个人……”
顺着原路返回唐府,他始料未及的是,灯火俱灭,唯有唐默书房的烛火透过窗棂发出微暖的光晕,初十定了定神,才缓缓抬起手来叩了几下门,门内唐默声音中透着三分疲惫,“进吧。”
初十推门而入,唐默坐在桌边的圈椅之上,桌上的文案早已清空,摆上了一桌子的画轴,一层叠着一层,足足有五六十卷,布满了灰尘,像是许久都未曾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