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却也是说到了绿薄心尖尖里面去了,让绿薄浑身上下,不自禁涌遍了一股子淡淡的凉意。
是了,自个儿这些日子,是用尽了费心,用了很多手段。
这个南府郡来的乡下丫头,却也是让绿薄产生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自个儿跟随了豫王多年,元月砂显得很不一样的!这些年来,豫王身边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的,却也是没有一个,好似元月砂一样,能让绿薄生出了这样子浓浓的厌憎之意,不喜之情。
当元月砂被百里炎拒之门外时候,她不自禁的有些窃喜。原来王爷还是这样子的冷漠,冷口冷心,对元月砂也是不过如此。
谁能料想,过了几日,这什么都变了。
换做旁人,甚至元月砂若是个男儿身,百里炎是绝对不会将舍弃的棋子再要回来。
一次舍弃,足以令人寒心,便是拢回来,那也是不见得会忠心了。
然而面对元月砂,百里炎却也是破了这个例子。
绿薄内心微微发酸,她甚至不觉隐隐预料到了,等元月砂回到了豫王身边时候,却也是一定会更加的受宠!
而自己呢,还妄图元月砂稍露哀怨之色,趁机挑拨。岂料这小丫头年纪小,心计深,却是笑吟吟的,根本没有顺自己的心意。
如今元月砂句句讽刺,撕破面皮,那些个言语,更是让绿薄为之一阵子的心堵!
却也是万分恼恨,心口沉郁,竟似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绿薄将略略颤抖的手掌,收纳入衣袖之中,温声言语:“昭华县主误会妾身了,妾身一心一意的爱慕王爷,体贴王爷。自然是爱王爷之所爱,恨王爷之所恨。如今昭华县主既然是王爷最心爱的东西,那么也自然就是绿薄的心爱之物了。”
这些话,她知晓昭华县主不会相信,可是不相信又怎么样,这样子周全的话儿,自然也是挑不出错处。
然而饶是如此,那股子气恼的感觉,却也是逼得绿薄有些个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急躁的说道:“王爷还在等着昭华县主,县主何必在这儿与奴婢纠缠。”
元月砂微笑:“既然王爷又宠爱月砂了,月砂不免恃宠生娇。难得有这样子的机会,让王爷等一等,王爷怎会跟我这样子的小女孩儿计较呢?更何况,王爷弃了我一次,以王爷的性子,必定会令人仔细观察,瞧我可有什么怨怼之色。那么今日我见到绿薄姐姐,说的每一句话,随行的侍从之中,必定会有耳目,一五一十的传入王爷的耳中。那么王爷,也会听一听月砂那些个胡言乱语,比如对绿薄姐姐你的诛心猜测。这让我呀,觉得非常有趣。”
绿薄一怔,旋即薄怒,咬牙切齿:“你!”
元月砂若不说,她还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小蹄子的居心。然而元月砂这样子一说,绿薄却也是不自禁这样子的反应过来。
她顿时冷汗津津,出了一声的汗水,一阵子的恼怒,一阵子心慌。
不错,豫王自然会令人观察元月砂,而且也绝对不会听她绿薄一面之词。故而这些个随行之人中,必定会回报元月砂的反应。
而元月砂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儿,都会一五一十的,都是传到了殿下的耳中。到时候,殿下纵然不会大怒,也是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说不定,还会思考元月砂的话,思考自己可如元月砂所言,当真因为嫉妒,就干涉他的种种事故。
想到了这儿,绿薄不自禁的不寒而栗!
那惧意之中,又顿时滋生了浓浓的愤怒。
她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面孔,自己隐忍的愤怒,如今涌上了心口,冲撞得绿薄心口一阵子的发疼。
明明平时自个人是善于忍耐的,可那假意和顺的虚伪面具,如今却也是终于被生生的撕破了,绿薄脸上恨意浓浓。
绿薄瞧着眼前这张巴掌大些的精致脸蛋儿,瞧着元月砂唇角的浅浅的笑容,蓦然伸出了一股子冲动,想要狠狠的一巴掌,抽打在元月砂的脸上。
饶是如此,最后理智还是压抑了愤怒。
绿薄死死的抿紧了唇瓣,努力让自个儿心气儿平复,压下了胸中的浓郁怒火。那么一双恼恨的眸子,如今却也是不自禁的灼灼生辉,可到底也没什么极为逾越的举动。
待平复了心绪,绿薄却也是艰涩无比的说道:“昭华县主,请吧。”
她的内心好似有一把刀子扎,扎得心口流血,然而忍耐已然是绿薄多年来的习惯了。
为了百里炎,她宁肯委屈自己,委屈到了极处。
便算低入尘埃,那心尖尖的,也好似有过了一缕欢喜。
元月砂却不自禁笑眯眯的:“看来还是有豫王殿下的宠爱好,这有宠,还能玩玩绿薄姐姐。绿薄姐姐貌似是墨夷七秀,也不是一般的女郎。姐姐可知晓,越是这样子,越能取悦别人。”
一番话又再次让绿薄心血上涌,而一旁的侍卫个个不敢说话,更不敢掺和什么
这绿薄姑娘,在府里面,那可是个厉害的人。这豫王府里面混着的,又有哪一个会是心慈手软好对付的。
想不到这元月砂,这昭华县主,却也是分明这样子故意挑衅,乃至于将绿薄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这昭华县主原本就带着三分邪气,行事更是古怪而偏激,她闹腾出的事情,如今满京城都是知晓了。只怕陛下,也为这个女子头疼。
元月砂嫣然一笑,却也是起身离开,那素色的裙摆之上,那绣的花朵儿,伴随主人的行走,却也是不自禁的片片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