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淳太子说一句乐意瞧人兽相斗,萧英为了取悦对方,便是主动请缨,然后拿着匕首,面对那十多匹凶猛无比饿了几日的狼兽。
那时候,萧英满是血淋淋的伤痕,重重的喘着气,手中却捏着了一把染满了血迹的匕首。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以为自个儿都要死在这儿了。可在这斗兽场,自己还是活下来了。
“阿聂,你瞧,萧家的阿英还当真比野兽还要厉害。以前是用杀人的死囚,可是就算是杀人的死囚,也没阿英厉害。”
章淳太子咯咯的笑着,笑得很是悠闲自在,充满了优雅。
而在章淳太子身边,却有一个唇红齿白,神仙一般的少年郎,八九岁年纪,已然是十分好看了。可那样子俊秀的少年郎,一双眸子却沉静如黑水晶,眼见这样子可怕的场景,竟无一丝波动。
他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无聊的说道:“这样子血淋淋的,又有什么好瞧的,没趣的很。”
就算是如今,萧英想到了当年自己卑微和缠绵,都仍然不自禁的觉得恨。
不过那次搏杀,到底还是有用的,自己成为了太子的自己人。
然后短短几年间,他便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萧英是个狡诈的人,他没有所谓的忠心,一边厚着脸皮接受章淳太子的栽培,一边勾搭如今的豫王殿下。
当然这些升迁,并没有满足萧英内心之中的欲望。
他还要爬得更高,爬得更快!
终于,那个机会来到了。那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一场朝廷针对睿王府的阴谋,从萧英去卧底,策反李玄真,分化东海势力,让朝廷得渔翁之利。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早有人精心谋划,算计得当。
而这个谋划的人,却并不是萧英!
那个人,是豫王身边的谋士,却又似能操纵太子殿下。
他被称之为天雪,这不过是化名,并不是真实的。
萧英只见过他一次,对方隐匿于朦胧的纱帐之后,房间里面香气浓郁。
萧英看不见他,却感觉到了一双锋锐的眸子就这样子的盯着了自己。
那样子的眸子,让萧英如芒刺在背,很是不自在。
最后,只听到那人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就是你了。”
那一天,天雪先生用那好听的嗓音,解释了整个计划。包括让萧英如何取得龙轻梅的喜爱,如何收买李玄真,如何离间东海同盟,如何操纵李玄真带走睿王爷的兵马。
萧英听得心惊,对方资料收集得太详细,手腕也太绵密狠辣,步步为营。
他不可遏制的颤抖,倘若自己做成了这件事情,那就名扬天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却也是只想要如此冒险。
然后自己成功了,就成为了龙胤最尊贵的北静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贞敏公主。
太阳的光辉渐渐的黯淡了,萧英却颤抖着,从怀中轻轻掏出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却也是有那么一朵紫荆花的花纹,这便是那位天纵先生的印信。
对方与萧英联络,便以此等令牌为信物。还有,就是这位天纵先生送来的书信,均有檀香香味,好似个极为雅致的人。
等萧英功成名就,就此归来,便是再未曾有过这个神秘男子的音信了。
而这个男人,促成了朝廷与东海僵持之局。
这么多年了,这枚令牌萧英却总是贴身收藏,从不离身。
若这个神秘的男人,想要维护自己完美的作品,也许就不会让自己死。
可倘若他将自己视为弃子,甚至自己如今处境也是有他设计,那么自己必定是万劫不复。
萧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白玉般的令牌。
而此时此刻,同样的令牌,却也是轻盈的出现在另外一个男子的手中。
马车之中,长留王百里聂拿出了这枚紫荆花白玉令牌,深深凝望,眼底流转了变幻莫测的光彩,竟似瞧不出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