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师太接过签看了看之后,笑问道:“昕王殿下何问?”
“问问母妃的身体,和本王的姻缘!”楚琉昕随口的道。
“殿下错了,这一签只问一事。”普善师太好脾气的道。
“那就问母妃的身体,”原本他也没打算问自己的亲事,只是想呼延一下,既然不许问,那就不问便是,回去胡扯两句,母妃也不会知道。
普善师太看了看手中的签文,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看了一眼楚琉昕,欲言又止。
“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楚琉昕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问的是母妃的身体,难不成母妃有什么不好。
“明妃娘娘最近……可有身体不适,总是睡不着?”普善师太温和的问道。
“有一些。”楚琉昕道,母妃这两天的确这么说的,看母妃的样子也比之前没精神了许多。
“明妃娘娘……最近可得了什么东西,还算喜欢的东西?”普善师太又问道。
母妃喜欢的东西,而且还是最近才得的?楚琉昕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事,点了点头:“母妃最近做了一套衣裳,母妃很喜欢。”
就是这两天做的,明妃的确很喜欢,也不知道是谁送给她的,虽然没穿在身上,但楚琉昕去看明妃的时候,那衣裳就放在桌上,明妃特意爱惜的轻手摸了摸,他不以为意的要看看时,母妃还嫌他粗手粗脚的不让看。
“殿下,这衣裳不吉利,回去之后赶紧烧了才是!”普善师太道。
“什么?”楚琉昕一时没听明白。
“回去烧了,这衣裳应当是正红之色的吧?很是不吉利,说明明妃
娘娘最近有血光之灾,早些处理掉才是。”普善师太一脸正色的道。
“血光之灾,怎么可能?”楚琉昕倒吸了一口凉气,很不愿意承认有这样的事情,但想起父皇突然之间吐血的事情,隐隐不安起来。
而且很巧,这衣裳的确是正红之色,想到正红之色,楚琉昕的脸色大变,以母妃的身份是不能穿正红之色的,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其他的妃嫔,不管是德妃还是明妃,都不能穿正红之色,母妃是哪里得来的这套衣裳。
怪不得光看着,却没有穿上,母妃哪里来的这套违制的衣裳?
“签面上就是这么说的,贫尼想劝殿下,不该有的就不能有,该放手的还得放手,什么也比不得骨肉亲缘重要,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血光之灾,烧了别人,也烧了自己。”普善师太道,话一句进一句出,说的很含蓄。
楚琉昕却根本没听进去,眼底一片惊慌,蓦的伸手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宫里面再小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母妃谨慎了一辈子,可不能在一件衣裳上面栽了跟头,得赶紧回去跟母妃说明此事,让母妃把惹祸的衣裳给扔了。
见楚琉昕匆匆离开,慧清跟在后面相送,把人送到了殿外,看着楚琉昕离开才回身进了偏殿。
偏殿里普善师太依言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胸前,似乎念念有词。
慧清站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听着,好半响,普善师太才睁开眼睛,目光冷冷的落在慧清的脸上。
慧清吓得“扑通”一怕跪了下来,颤声道:“师傅!”
“知道哪里错了?”普善师太冷声道,这声音和方才对楚琉昕说话的慈和样子,完全不同,如果楚琉昕现在还在这里,必然不敢相信这个阴森森的声音是方才一向慈和的普善师太发出的。
“是……是没有收……收藏好佛像,被昕王看到了!”慧清低下头,道。
“知道该怎么做?”普善师太问道。
“弟……弟子知道,离宫之后,当挨三刀。”慧清咬牙,三刀之刑,全砍在手臂上,这手臂可能就要断了,她如何不怕。
“你既明白就好,这一次算为师的饶过你,但下一次……”普善师太道。
“没有下一次了,再没有下一次了,师傅放心!”慧清用力的向普善师太磕了几个头,激动不已。
“既如此,还不去罩上,还想让人看到不成!”普善师太厉声道。
“是……是弟子马上去!”慧清站起来,起的太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急忙到偏殿的角上,把那个狰狞的佛像小心翼翼的罩子罩上。
方才昕王去拿这个佛像的时候,慧清吓的脸色大变,差点就上去抢夺,幸好这个时候师傅停了下来,她才有借口跟昕王说话,分散了昕王的注意力。
这一尊佛像,可不只是佛像,慧清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人的性命是比不得这个佛像的。
偏殿内又传来普善师太颂经的声音,仿佛方才的停顿并不存在,偏殿外面墙角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