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被孤零零丢在洞穴,直到铁门被重重合上,才脆弱地跪坐在地。
双脚疼得厉害。
她看一眼不远处还在审讯的囚徒,苍白的薄唇噙起讥笑。
在萧衡眼中,她算什么呢?
大约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他用驯化的手段对付她,却指望她能买账……
他休想!
少女满眼坚韧,小脸上是绝不屈服的倔强。
……
裴道珠在洞穴地牢里待了两日,想了很多,也算计了很多。
到第二日黄昏,萧衡终于回来了。
他瞥向蜷缩在角落的少女。
她仍旧穿着那身残破肮脏的罗襦裙,过于尖俏的下巴令她显得苍白消瘦,面颊上残留着泪痕,看起来我见犹怜。
他远远站着:“可知错?”
知错?
她错在何处?
裴道珠想反问他。
然而她并没有问出口。
她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抬起卷翘的长睫,声音嘶哑而无辜:“那日山中,我也是受了委屈,才不愿跟郡公解释。我跟谢世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郡公不喜,我再不跟他来往就是,你又何必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潸然而落。
落泪的美人,越发惹人怜惜。
她知道,虽然萧衡软硬不吃,可是比起与他硬刚到底,还是主动示弱更容易令他退步。
萧衡面无表情。
他也知道,少女看似服软,实则是想蒙混过关,逃出这座囚笼。
裴家的小骗子……
最擅长欺骗。
他本不该心软。
可是——
视线落在少女的双脚上,因为那些血泡没有及时处理,再加上地牢阴暗潮湿,她的伤势显得更严重了。
心底没来由地漫上一层郁闷。
过了片刻,他还是认栽般上前,把少女从角落抱起。
裴道珠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小脸埋在他怀里,低声:“我疼……”
简单的两个字,却宛如一支灵巧的弓箭,射进萧衡的心里,令萧衡瞬间破防,眉梢眼角强撑出来的戾气和凶狠,尽数消失不见。
他轻声:“已经请好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