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之举,钱财不过是过眼云烟,这笔支出将是你人生最有价值的投资。”萧锐适时地夸奖。
裴寂心下暗骂,若非被萧锐步步紧逼,他何苦掏出腰包。”哼,但愿萧驸马能说到做到,将银两用在真正的地方。我不像那封德彝,家产丰厚,这五万两可能会让我卖掉所有田产和房产来筹钱。”
“嗯,”萧锐转身示意王老作证,”有了这钱后,你与这些百姓的纠葛便会烟消云散,明日御史台和刑部便撤销此案,不再追究他们的言行。”
裴寂心中满是不甘,这些卑微的百姓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如果没有你萧锐拿此事作文章,他们怎会敢于质疑一位?
当然,萧锐明白,想让一个自小习惯高高在上的贵族俯瞰众生,甚至是深入平民阶层,这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他从未期望改变他们的看法,只需让他们屈服和畏惧,今后收敛行事就足矣。关于他们的内心想法,嘿,御史台只看行动不评思想。
“听说,令公子裴律师……”
裴寂愤怒地呵斥:“萧锐,你想反悔?老夫已然同意凑钱给你,你若碰一下犬子,就算老夫豁出老命,也会与你拼到底。”
“误解了,令郎娶了临海长公主,老夫怎会为难他?”
裴寂怎能信?
“哼,封言道恐怕也有相同的念头。”
萧锐笑道:“封言道作恶太多,引得众怒难平,怎能与我相提并论?裴尚书当年编纂《武德律》,是现今大唐律法的起源,能用法律治理一个国家的人,家风自然毋庸置疑。令郎裴律师才学闻名,据说担任工部职务,没错吧?”
裴寂冷笑着说:“确实,犬子年龄略长,担任工部员外郎。何不让他也递上一封辞职信,你考虑下?”
萧锐明白这老头肯定因为大出血气坏了,不会再顾及客套,他也并不介意。
他耐心地说起正式的话题:“我在陛下面前接了一项差事,要在长安城北靠近河流处修建几个大型村落。但目前手下人才不足,故而希望能请令郎助一臂之力。”
“公事你自行去工部商议,犬子已娶妻成家,此事我会不干预。”
拒绝也没关系,不勉强。
“最后一件事,常听太上皇说,人越老,可以说话的人就越少,那些老朋友一个个去世,现在闲聊的人都寥寥无几。”
“不久后,皇爷爷会来我的庄园避暑。既然陛下批准您退休,如果有闲暇,希望你能否抽空陪陪皇爷爷聊聊天?”
哎呀?竟然有好事?
裴寂没想到谈了半天,终于有个好消息。
他充满感激道:“老朽深感太上皇厚爱,等安顿好家务,一定随侍太上皇度假。”
“好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下臣先行告退。老王,咱们回去报告吧。”
萧锐施礼离开,然后缓缓走去。
王公公跟在后面起身,犹豫一下,对裴寂提醒:“裴尚书,驸马爷并非贪婪之徒。陛下打算拨款十万两建作坊,驸马爷认为这样可盈利养家。你的这笔赔款之外还有结余,多余的部分也可投入作坊,作为太上皇日常生活的资金。”
“实际上,这份款是献给太上皇的。驸马爷请令郎帮忙,看重的是你的才华,想借此扶持你,哎,真是可惜。”
说完,老王快步赶上萧锐离去的行列。
怎么会是这个情况?五十万两是用来给太上皇开设作坊,创造收入以供养老的?
裴寂敲着自已的头:“等等,萧驸马,王公公,稍等片刻……”
他一路跑到门口,抓住萧锐,此刻态度大变,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萧驸马,真是误会,别着急走嘛,我们可以谈一谈,总有解决方案的。”
“讨论吗?咱们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萧锐假装糊涂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