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彻底服了,对他发自内心的崇拜起来。面对一个卓尔不群魅力男人的礼赞和讨好,鲜少有女人不倾倒。
"肖先生厉害,这么冷门的诗文也能张口背诵。"茉莉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后的头发,羞涩表示:"肖先生古文造诣深厚,昨日在报纸偶然读到先生为亡妻所写的《满庭芳》深受感动,字字深情,句句泣血。"
“重情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上官云澈在桌子底下嘟囔,生气用拳头捶了她的膝盖处一下。茉莉腿脚一抬,打到他的鼻子,痛得他龇牙咧嘴。他看肖劲锋一时半会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盘腿坐到地上,到底看玩出什么花样。
上官云澈盯着茉莉的修长玉腿和完美的脚踝生闷气,气她为什么和肖劲锋有说有笑,对他就如同死人。
"喔,是吗?"肖劲锋饶有兴趣地问:"敢问陶小姐所说的是哪一首《满庭芳》?"
看来,他诗歌产量颇丰!
茉莉张口就把整首《满庭芳》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盛赞道:"尤其是这句:奈欢语重重,欲说谁闻。最伤、最痛……闻之有摧肝裂胆般拗痛,让我恨不得大哭一场。”
平日歌功颂德的话肖劲锋早听腻了,今天偶然相见,茉莉就能把他的诗背诵下来,他的心里不能不说不感动、不惊叹。
是啊。你要是没有了她,世界上所有的欢乐就再不是欢乐。
"陶小姐谬赞。我也不晓得报纸把鄙人小作登出来。在读书人面前卖弄文章,真是鲁班门前耍大斧,贻笑大方。"他温和谦虚的回应,使得茉莉更添对他的好感。真为自己的说谎感到羞耻。她极想把上官云澈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但又没有勇气,汤少阳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她。
这时,一个穿黑色西装的随从进来给肖劲锋递来一张便条。他接过打开扫了两眼,把纸条折好塞进长衫口袋。
"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陶小姐,实在对不起。临时有点急事,肖某人先行告辞。"他从容起身,拿起桌面上的礼帽戴到头上,长衫配西式礼帽,不中不洋,乃是街头突然暴富的土财主打扮,被大家诟病最多。肖劲锋一穿,倒显出中庸的儒家风流,使人受落。
"如果云澈回来,请你转告他,二哥想他。"
二哥?茉莉一脸疑惑,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木然地点点头。
肖劲锋接过仆人手里的文明棍,行到门口,顿住步子,转身微笑着补充一句:"还有一句,男子汉要敢做敢当。"
啊?他是不是知道了上官云澈躲在桌子底下!
是知道了吧。
茉莉羞愧地捂住脸,无地自容,也没脸见人。
肖劲锋走后,汤少阳机警地出包厢检查一番,确定人真走后,方进来小心掀开桌布,"云少,人走了。"
上官云澈没这么窝囊过,堂堂男子汉居然躲到桌子底下,丢人!
钻出桌底,他满脸通红,拍拍腿上的灰尘,不敢对视茉莉的眼睛,茉莉眼神确有些薄怨和看不起。
"云少,我下楼看看情况。"
"嗯。"上官云澈点头。
他重新坐到原来的椅子上,偷瞄几眼茉莉。心绪纷乱杂陈,刚才他还嫌弃茉莉乃是不合时宜看不懂西洋菜谱的女子,而现在他才是没脸见人,不能敢作敢当的那个。
茉莉该怎么看他?不能敢做敢当,不是男子汉!这种情况她要误会,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他——
上官云澈不晓得如何解释,他和肖劲锋的关系,是没娘的孩子,说来话长。
茉莉不真把云澈看轻,她当他淘气的孩子。
上官云澈想了半天,说道:"哎——你别误会。"
他觉得既然今天晚上茉莉被搅进他的家事,就有必要解释一下,"肖劲锋是我二哥,以前的……现在不是了。"他挠了挠眉头,在脑子里组合词语:"有时候事情不能光看外表,肖劲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有情有义这个词可以形容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坏人!"
人们一般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而现在,上官云澈要她倒过来,眼见为虚,耳听为实。
在茉莉的立场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肖劲锋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