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宰了他!”
“不——”宜室尖叫起来,朝窗外的盛永伦大喊:“永伦,永伦!快跑!”
好像有人在叫他?
盛永伦抬起头,机警地望向阁楼的方向。阁楼紧闭的窗玻璃上反射着太阳的微光。一群白鸽从法国梧桐的大叶子中飞过。
王焕之把宜室一推,她踉跄着摔在柚木地板上。
“永伦,你在看什么啊?”王璐璐娇滴滴地问着,用手把盛永伦的脸掰正,“今天,你除了我,不许看任何女人。”
“看鸟、看风景都不可以吗?”盛永伦笑着问。
王璐璐呵呵笑起来,任性地说道:“不可以。母的,性别为女的都不可以,你只能看我。”
盛永伦抚摸着王璐璐的圆脸,刚想着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傻时,阁楼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声音大得楼板都被震翻。
“这是——”王璐璐的话没说完,盛永伦已经撒腿往阁楼的方向跑去。她跳起脚高喊,“永伦,永伦,你去哪——”
王璐璐的声音在身后回荡,他脚步飞快,一点没有为她停留。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宜室一定在这!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不顾张卓阳阻拦,一口气冲上阁楼,站在楼梯大喊一声:“王焕之!”
王焕之逆光站在楼梯上,缓缓把阁楼门倒锁关上。转头看着跑得气喘如牛的他,镇定而又故作怀疑地问道:“盛永伦,你怎么来这里?我好像没有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我刚才听到枪声。”盛永伦不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飘向落锁的阁楼,大声质问道:“里面是什么,里面有谁?”
面对他的激愤,王焕之冷漠得近乎可怕。收好钥匙,默默从他身边走过,坚硬的肩膀狠狠撞到他身上,几乎将他从楼梯上撞下去。
“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枪支走火,至于吓成这样?”
王焕之的奚落,让盛永伦浑身发颤。他压住火气,拼命要自己忍住、忍住。他告诉自己,不能乱,不能慌。他答应过岳锦然和宜画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证宜室的安全!
张卓阳朝盛永伦客气地说道:“盛先生,请您随我下楼吧。”
“王焕之,你是不是抓了宜室?”盛永伦冲到王焕之面前气愤地问。
“这不关你的事。”王焕之耸了耸肩膀当做回答。
“你这个人渣,你这么做对得起宜室吗?”盛永伦揪住王焕之的衣领。
王焕之压抑着不少于他同样满腔的怒火,拨开盛永伦的手,道:“我和宜室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
五年前,松岛
初秋的黄昏,南方还是温煦的秋阳高照,这里便已经是寒在在料峭。下午五点多,阳光全躲到云层后面。没了太阳,半点热气都拢不住,总觉得有点冷。
上官宜室低头抱紧手里的书本,匆匆加快脚步,她的小脸上有藏不住的一抹笑意。
她匆匆跑入图书馆,抬头一看。
还好,心怡的座位还在。
松岛大学是间新式大学,虽然比不上上海的圣约翰、北平的燕京大学,但胜在新。
新建的大楼,新来的课本,新请的教授,连图书馆都是又大又明亮。不仅采光好,还有照明的洋灯,即使在这样蒙蒙的秋日也是极敞亮。
图书感里学子云集,他们均在埋头苦学,笔尖的沙沙声在纸上划过。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刚刚进来的清秀女孩,她的父亲就是这间图书馆乃至这所大学的捐助者。